她一转头,正要把望舒叫回来,谁知望舒已经抢先开口了。她长睫扑闪着,天真无邪地看向太子:“那,我母亲是太子的姐姐,比太子殿下大,太子殿下,你能不能礼让一下我母亲,将这个座位让给她呀!”
“!”
那一瞬间不但熙宁帝、太子愣在原地,整座大殿里一片死寂!
望舒天真而甜地笑着,依旧看着太子所坐的席位,仿佛什么也不懂,只是真诚的疑问。
她坐在熙宁帝怀里,而太子位于熙宁帝左边。齐朝以左为尊,太子所居之位是整座大殿里除了御座之外最尊贵的位置。
——也就是储位!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区有小可爱在问,这本书是不是要完结了。
是的,这本书已经走到了尾声,大结局就在明天或者后天,写到景曦登基。大结局之后,会开始写番外,把正文里没有交代的事写清楚,比如登基之后做了什么、下一任女皇、楚霁等几个重要配角......剩下的等我想一想,再翻翻评论区,我记得有好几个小可爱留言想看的番外,挑几个写一写。
第97章 帝崩 ·
一片寂静里, 景曦唇角一挑,露出一点清淡的笑意来。
“皇祖父?”见熙宁帝顿住,望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泫然欲泣,“皇祖父, 是望舒说错了吗?”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望舒是不是说错了!”
虽然早知道望舒古灵精怪, 但景曦看见她满脸委屈,还是感觉心头一揪。谢云殊更是按捺不住,满脸心疼地看着望舒, 只差亲自上前请罪把她抱回来了。
熙宁帝细细看着望舒白嫩可爱的小脸,神色莫测,半晌,在望舒哭出来之前,才道∶“升平别怕,你没说错话,莫哭。”
停顿片刻,熙宁帝将望舒放了下来,温声道∶“回你母亲身边去吧。”
望舒满脸委屈地眨着眼, 糯糯地嗯了一声,往景曦席位上走去, 还要哭不哭地回头看了熙宁帝一眼。
景曦一把将望舒塞进谢云殊怀里,抢先起身道∶“父皇恕罪,升平年纪小,心直口快, 非是有意为之。”
她话中只说“心直口快”,有意避重就轻。且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太子, 很显然并没有将太子放在眼中,甚至连敷衍都不必。
晋阳公主权势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熙宁帝已经调整好了表情,笑道∶“无事,升平年幼,有口无心。”
他没有再借此敲打景曦,既然景曦掌权已成定局,熙宁帝就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宴会在略带古怪的气氛中落幕了。熙宁帝起身,景曦立刻跟随起身,笑道∶“儿臣送父皇回宫安寝。”
熙宁帝摆手∶“不必,你今日辛苦,早些带着升平回文绮宫休息就是。”
听熙宁帝如此说,景曦也就不再坚持,但仍然送熙宁帝到殿外,才返身回来,对殿中人笑道∶“父皇起驾回宫,本宫也不多留了,先走一步,各位恕罪。”
在场的哪个不是心思灵透之辈,连忙一一起身,恭送晋阳公主一行。由于态度太过热络,这场生辰宴的主人太子反倒被忘到了一边。
柳昭仪端坐于上,面无表情,唯有一双手在袖底紧紧攥住,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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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文绮宫的路上,望舒惴惴不安地问:“母亲,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见望舒满脸紧张,景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的时候不知道害怕,现在倒怕了?”
她终究没忍心吓唬女儿,抚了抚望舒小脸,温声道:“你说的很好,没事。”
望舒大大松了口气:“我就怕给母亲招来麻烦。”
小孩子容易疲惫,还没到文绮宫,望舒就窝在谢云殊怀中睡熟了。待得到宫门处,谢云殊轻轻将女儿交给宫人抱走,才询问景曦:“公主有什么心事吗?”
景曦正在出神,被谢云殊这一问,醒过神来,按了按眉心,摇头道:“没什么,只是……”
她顿了顿,轻叹道:“父皇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今夜宫宴,谢云殊坐在景曦身侧,距离熙宁帝御座很近。皇帝脸上越来越深的沟壑,以及消瘦气喘的姿态,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遥想四年前熙宁帝赐婚景曦和谢云殊时,谢云殊跟着祖父去谢恩,那时的熙宁帝还不显老态,一举一动极尽从容,哪里能想到不过四年,就已经苍老衰弱至此。
他也不由得轻叹一声。
“罢了。”景曦摆摆手,不愿再谈这个让她伤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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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宴之后,熙宁帝的老态表现的更加明显。到了年下天寒时,又病倒了。
这一病,就再也没能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景曦白日批奏折接见群臣,晚上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去宣政殿侍疾。尽管熙宁帝免了她侍疾,但有些事熙宁帝可以不让她做,景曦却不能真的不做。
不到一个月,景曦也跟着消瘦下来。她本来身形窈窕,这一瘦下去更显得弱柳扶风,然而即使如此,处置朝政时,她也没有犯一点错,丝毫不给旁人借此生事的机会。
这一年的除夕年节,宫中异常冷清,没有半点喜气。
景曦时常会在宣政殿碰见前来侍疾的太子生母柳昭仪。柳昭仪对景曦的态度温和,不卑不亢,但景曦看着她,心里却时常浮起一点警惕来。
——这是她打磨多年之后,自然而然面对隐晦恶意生出的敏锐直觉。
为此,景曦特意嘱咐柔贵妃,多盯着些纯徽宫。
“没有什么问题。”柔贵妃细细筛查之后,悄悄告诉景曦,“我命人盯了纯徽宫好些日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