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木匠。”男孩看上去很瘦,削木头,不光是灵巧,还需要力气。
“师父又是谁?”
“我没有师父,全是按照家里,外头那些东西做的。”
“那就是有天赋的人,我这里倒是有个活,要来吗?”
男孩并不害怕他是否欺骗自己,横竖都要死了,不如碰碰运气:“好,我跟你去。”
这一路上,斯达问了许多关于男孩的家世和出生,对方却像蚌壳闭上了嘴,怎么也撬不开。他想,或许是那些残酷的经历让男孩羞愧于此。可是,出生、来历为什么会让男孩如此自卑?
这个问题缠绕在他的心头,直到再见阿普莉时还没消退。
“小主人,我回来了。”
“斯达,欢迎回来。”
房内是冷的,却暖和过外面。风从缝隙里吹来,由于不能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只好呜呜在耳边作响。阿普莉的脸色惨白,眼睛却乌黑明亮,深蓝与浅蓝交织的长发静静铺在地上。她靠坐在椅子上,失去全部的力气,像一个残疾的人,看上去很滑稽。
她发现斯达身边站着一位瘦弱的少年,他浑身脏兮兮的,还隐隐散发着臭味。棕色的头发毛躁蓬乱,浅绿色的眼珠在不断打量自己。那里面暗藏着一种获胜的快乐,她能感觉到。
“斯达,这位是?”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木匠。”
“真是巧了,几天前,我还在想自己需要一根拐杖呢。”说着,她转过头望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父母又是做什么的?”
男孩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脸上胀满了不甘、羞耻,仿佛即将要说一件让他此生难以抬头的事:“您好,我叫彼得,父母都是农民,住在塔尔玛丽。”
阿普莉第一次听见地名,关注点一下就被吸引过去:“塔尔玛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很好奇。
彼得语调比刚刚轻松一些:“塔尔玛丽是美神的领地,在南部,从这里出发需要走一个半月。“
她抬起手捂住嘴,眼睛瞪着大大的:“这也太远了,我从没到过那么远的地方。彼得,你真是个勇士,小小年纪却能走这么远。“
“还好吧。“彼得摸了摸脸颊,耳朵羞红,不敢与她对视。
“彼得,我是这个山谷的主人,名叫阿普莉·考尔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说完,她转向斯达,”斯达,麻烦你带他找一间屋子吧,顺便洗个澡。你们俩个看上去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今天就早些睡吧。“
“是的,小主人。“斯达与彼得离开了屋子。
这座城堡外观看上去破旧,内部却有比较齐全的魔法用具,能够为居住在这里的人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比如说提供热水。只要有人会用魔法,住在这座城堡就不会有太多不便。
阿普莉从未照过镜子,在无数次的想象中,描绘过自己现在的样子。她避开那些丑陋的想象,尽量把自己幻想的美丽一些。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在刚刚,彼得的眼里、神情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好难过,这里没有会走到她面前,低声说:“没关系的阿普莉,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你就能站起来了。“眼泪奔涌而出,那些无端的委屈怎么也收不住。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趴伏在桌子上,就连痛苦都让她感觉酸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属于快乐的。
她可以指出彼得的不敬,用严厉地措辞让他脸面全无,可以将他驱赶出山谷。可是,阿普莉·考尔特是将要走遍大陆,消灭神明的人,不可以掩盖自己的,也不能轻易惩罚别人。
战国时期,有位君主曾让别国君主为他拉马车,而后数年,他也因为某件事为那位国君拉了马车。一时羞辱别人,终究会被人反击回来。就像,秦国曾受中原轻视,最终统一六国。
我是要成为王的人,要用最有智慧的方式反击别人。
她闭上眼,而后睁开,将泪水涂抹在衣服上,起身从桌边挪到床上。至此,阿普莉·考尔特已有将近半年没有洗澡了。
她坐在床上,用魔法驱使着笔,颤颤巍巍,一字一顿,绘制出一辆轮椅。明天把这张图交给彼得,希望他能够做出类似的东西,好让她的进出方便一些。
现在的天色还不算晚,夕阳不过才将落下,天空泛着紫色与赤色。她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天空,第一次直到晚霞有这样复杂的色彩。那渐变而明艳的天,仿佛是美丽夫人的披肩。
“晚安了,阿普莉,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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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转凉了,脑袋里一下蹦出好多很冷的颜色
美神给的衣服就是超级冷的绿色,不过花纹确实暖洋洋的黄色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