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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1 / 2)

国君大人按捺不住喜色,唇角勾得老高,可惜等他打开匣子看清里边的物什后,面上的笑意陡然有些许僵停。

是把扇子啊............

扇子怎么啦?这种蝉玉香骨扇及其难得,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呢。

手感极轻,触手生凉。夏日拿着既可解暑,挥动下还有阵阵龙涎香味,令人提神醒脑,精神百倍。

慕裎闷哼一声。你要是不喜欢,那就还给本太子好了。

不不!我喜欢的.........蔺衡忙把银匣藏到身后。只是扇和散同音,听着...........不大吉利。

太子殿下不禁好笑。

来南憧走得匆忙,没带什么值钱东西,也就这把扇子还算拿得出手。你若真嫌寓意不好,那就等以后我送你个别的罢。

蔺衡果断拒绝。都说是定情信物了,哪还有拿回去换一份儿的道理?

慕裎便点头:你的我给了,那我的呢?

啊这.............

皇帝陛下眨巴眼,表情相当无辜。

那块令牌,本是为你准备的新年贺礼。如若不是慕裎在朝暮阁险些丧命的话。

一块破牌子有什么可稀罕的。

小祖宗脸颊鼓囊,心安理得享受着某国君的捶腿服务。

要不...............把你的至尊之位借我坐坐,过把当皇帝吆五喝六的瘾?

似是怕人不肯答应,慕裎拽拽他的衣袖娇俏一笑:不闹到大臣跟前,让我在承乾殿摆个谱儿就行。

蔺衡忍不住莞尔。谁吆五喝六了?孤在人前可是桀骜清冷的做派。

是么?

太子殿下指尖挑起他的下颌,一脸调戏良家妇女的玩味表情。

那劳请桀骜清冷的国君大人,伺候本太子洗漱更衣,如何?

蔺衡骨架子要比慕裎宽厚,平日里的朝服穿着太过松垮,赶制新的小祖宗又嫌麻烦,便挑了身旧时的长衫姑且充作戏服。

南憧向来以玄为尊,衣襟及袖口处以金线勾丝,佩上水纹玉珏端得显人大气华贵。

慕裎鲜少穿深色,唯一那件还是曜黑中衬有星光斑驳的。

而此刻这身却深邃无纹,仅差顶龙目宝珠冠,帝王气度就与蔺衡相差无二了。

皇帝陛下在初见那刻被惊艳的呼吸几近暂停。

盯着缓缓从屏风后绕出来的人不放,目光留恋不舍,仿佛在欣赏一副震撼心神的绝世佳作。

好看吗?

慕裎转了个圈,宽大的袖口往腰侧潇洒一甩,压低嗓音道:蔺卿,傻愣着作甚,还不来迎朕上朝?

蔺衡笑得温和。朕?难道不该自称孤么?

孤有何好的?孤家寡人,冷冷清清,本太.......咳、本君才不要呢。

慕裎挑眉,以手负背的矜傲身姿没来由让人不敢仰视。

蔺衡乖顺垂眸,沉静须臾,取下自个儿的龙目宝珠冠,亲手替他嵌上。

阿裎,你若做了皇帝,想来就是这般模样罢?

慕裎闻言薄唇微翘,手心覆上铜镜里的身影。

他的太子之位打从出生起就有了。

淮北老国君与帝后伉俪情深,不顾朝臣们多次劝谏上书,明志雨露均沾的恳请,公然关起门来做一对厮守夫妻。

纵是先入宫的梅嫔之流不停作妖,也未能遂愿,换得老国君除却敬重外的优待。

慕裎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长大,亦受父母真爱之心、呵护之情熏陶灌溉,内心早对一生一世一双人坚守不疑。

他既已认定蔺衡是此生挚爱,那么不论日后是否登基称帝,他也定会穷尽一切可能。

化解南憧和淮北之间的恩仇纠葛,顾全两国君王的民生重任。

第61章

这边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玩起了互换身份的戏码,感情逐步升温中。

而远在皇城郊外的文臣武将,则就是另一副境况了。

廉溪琢跟纪怀尘在宅邸小住了六七天,绝大多数时辰他们都处在相安无事的诡异状态里。

倒也不是没架吵,着实是没那闲工夫。

天杀的蔺衡,给他们的哪是一所宅邸,那压根就是间家徒四壁的破屋子。

除了堪堪遮挡风雪外,廉溪琢真没参透这间仅一张床、一张桌子的木屋,还有何处能与宅邸二字挂得上钩的。

艰苦的生活条件弄得两人一连几日清扫灰尘,徒步十几里山路赶远集采买物什都来不及,更遑论吃饱没事干争嘴斗殴了。

好几次廉大学士受不了这委屈,差点儿直接拔脚远遁。

偏偏纪将军脑袋死轴,将人寸步不放的盯着不说,还张口闭口圣令不可违。

所幸的是纪怀尘也没真全然不开窍,知道扛回两坛子美酒,边哄边把人给安抚住。

是以除开头几天的辛劳,打从第四日开始,小木屋里就多了尘世百千的一缕烟火气。

皇城郊外与主城路途虽隔不远,气候却是典型的严冬之境。

草木萧瑟,狂风肆掠,独有环绕房屋四方的泥筑高栏,才使得炭火在围墙下成功升起,平白增添几分惬人暖意。

廉溪琢这会儿正拨弄火堆,生涩翻烤着纪怀尘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大肥鹅。

油光吱吱作响,在噼啪炸裂的炭火堆里散发出浓郁肉香,无需添很多辅助配料,一层酱汁一层细盐便足矣。

给。

纪怀尘递过一壶温好了的酒,卷起衣摆席地而坐,顺势接下他手里的活儿。

冬季物料稀缺,山坡背风处的野菜长得倒不错,我摘了点做成小饼,待会儿你吃几口解解腻。

往日行军期长劳顿,常常碰到吃食匮乏的时候。

若遇险境,有什么填饱肚子的首先想到部下或伤兵。情况再艰难时喝脏水、嚼树皮,这些纪怀尘都早已习惯。

但廉溪琢不同。

廉溪琢幼年在宫中虽颇不受待见,然无人敢对他短衣少食。住进将军府后亦是如此,吃穿用度,称一句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纪怀尘其实不大会做饭,就熬个青菜羹、摊个野菜饼还算拿手。

眼下住在一块儿,他自是不愿让廉溪琢跟着受罪的。

奈何手艺实在有限,做不出皇帝陛下那些花俏鲜美的菜式,便只能往野菜饼里多放些果脯,以此缓和下清苦涩麻的口感。

要吃你吃。小舅舅下颌一抬,无比傲娇的灌进两口陈酿。我有这个就行。

别闹,空腹喝酒本就伤胃。不垫些肚子,这荒郊野岭的难受起来,我可拿你没办法了。

纪怀尘少见的啰嗦,伸手去夺酒壶结果反遭人踹了一记。

廉溪琢哂哂凉笑:将军放心,若当真难受那也是我应得的,不劳你辛苦照料便是。

隅清,你到底怎么了?

纪怀尘浅浅叹息,眉眼极尽严肃。

从晌午收到信笺后你就这副烦闷模样,可是陛下在宫中有要事,担心的紧?

要事?

也没甚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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