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开在西侧,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条人影鬼鬼崇崇地蹿了进去。
沁雅等了几息,听得门内传来“喵喵”的信号,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然后就僵住了。
门内早一步进去的弘晸被人揪着后颈,看向她的脸色苦得像颗黄莲:“五姐,我是被逼的。”
揪着他领子的男人瞪着沁雅:“弘晸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混到这个点才回来,像样吗?”
沁雅忙狗腿地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笑得又乖巧又贴心:“阿玛,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你还知道晚?给爷滚过来。”受不住女儿撒娇,九阿哥语气舒缓了几分,但该训还是要训的。
花厅里,一双儿女排排站,婉宁喝着茶看九阿哥训子。
“早两年你说,要长个儿不能近女色,爷依你了。去年给你皇玛法守孝,爷也没管你。今年呢,你又要拿什么理由出来敷衍?”
康熙禅位之后就搬去了畅春园养老,许是卸去肩头重担,没那么多国事烦心,康熙病入膏荒的身体竟渐渐好了起来。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还带着宜妃去了趟盛京,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就在婉宁以为他能活得比历史上的康熙更长的时候,他却在隆冬的某天夜里撒手人寰。
与历史不同的是,这回他是安乐死,死前未受半点病痛的折磨。
爷爷死了,家人自然要守孝,子女三年,孙辈一年。
康熙儿子多,孙子更多。
一年未能嫁娶,以至于孝期满了以后,各家都忙着娶妻纳妾。婉宁送礼送到心疼,九阿哥倒是对那点子东西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唯一的儿子竟然不肯近女色。
开什么玩笑,他还指着他开枝散叶呢,不近女色,那他的大孙子从哪儿来?
见弘晸低头不说话,九阿哥越发来气:“不肯娶妻就算了,不近女色叫什么事儿?你十四叔比爷小了整整五岁,但他孙子都八岁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爷?”
婉宁差点喷了。
十四三十岁就当爷爷这事儿,她真是听一回感慨一回。早熟,实在太早熟了。
弘晸小声道:“阿玛,孙子总会有的。”
“你连女人都不碰,爷上外面去抢个回来吗?”九阿哥又放缓了口气:“还是说屋里的那些个你瞧不上?你跟爷说说,喜欢啥样儿的,爷都给你找来成不?”
“阿玛,那样没意思。”
“那要怎样才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