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们吹奏起了迎亲曲,那红艳的鲜花瓣,夹杂着各种落英,缤纷灿烂,耀人夺目,不要钱一般洒落在地。
只是片刻,就见到地上铺满了一层。
新娘子一袭大红装,环佩叮当插满头,一头青丝轻挽,眉间一点红花印,说不出的盛美华艳。
和俗世成亲大不同的是,她没有盖红盖头,盖着的是任一的头上,喻示着,两人之间,谁主内谁主外,谁才是一家之主。
任一若是能掀开红盖头,定能看见在场诸人眼底蕴含的轻蔑。
此时此刻,他就像个傀儡,被人牵制着,踏上那一丈宽的鲜花大道,缓慢走向高堂。
那里只有两个空椅子,并无人上座,而他们要拜的就是这么一团空气。
显然,这是一场并不受人祝福的婚礼,完全是新娘子的一箱情愿。
任一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拜下去的,对方能禁锢他逃跑,却没有禁锢他的思想,他在等,等那些看不过去的男修们跳出来。
然而,他低估了这群人,眼看着心爱的姑娘就要嫁人,这群人眼里的嫉妒之光已然快要射穿任一,却没有一个蹦哒起来的。
这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眼看着离那高台不远也,任一再也坐不住了,他有心爱的人,已经成过亲,如何能这般轻易另娶。
一口气吹出去,那原本牢牢披在头上的红巾瞬间滑落,露出那张英俊得令人叹息的脸。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宾客们,在看到这张脸时,刹那无声,好似被定格了一般,唯有那不懂人间情感的奴仆们,还在欢快的吹奏着锁呐。
“啊……快快快,快盖上!”
新娘子手忙脚乱的把盖头捡起来,重新给任一披上。
任一脑袋一偏躲了过去,“姑娘,别白忙了,这个盖头能掉一次,就能掉两次,不嫌累嘛!”
“你……”新娘子扯着红盖头,愤恨不已,“你总是要和我作对,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这辈子,你都将是我红月的男人。”
她愤而丢下红盖头,宣布婚礼照常进行。
没有那东西又如何,只要跪下去磕了头,得到天地神明的祝福,就算是命运来了,也修想拆散他们。
叫红月的新娘子,委实想得很美,殊不知,当任一的盖头滑落的那一刻,事情的走向,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人群里竟然站出来五个女人,各自大喊着,
“不许成亲!”
“我不同意!”
“我反对!”
……
不光是女人跳了出来,男人们受到这个刺激,也跟着蹦哒出来,
“我也反对!”
“我不同意!”
……
红云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他是我找到的夫君,凭什么不可以?你们没资格反对,这里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
她没那么傻,只是邀请了几个平日里有交集的人,想要得到他们的祝福而已,根本没有邀请过这些会捣乱的人,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跑来的。
“哼,想撵我们走,好自己霸占公子,红云,你还是那么的无耻。”
五个女人才不吃她一套,步步紧逼起来。
她们原本也的确是抱着祝福的心态来的,但是,在看到任一的脸时,那心里的爱慕之意瞬间泛滥成灾,她们对于这张脸的主人,思慕不比红云少,凭什么她能嫁给他?
她们是比她长得差,还是修为比她低?
无论如何,红云想要独占任一,除非踏过她们的尸体去。
“你们别逼我!”
红云气得浑身擅抖,可恨啊,就差一点点,为什么世人总要和她作对!
一股捩气在心底腾烧,她那原本带着璀璨星光的眼眸,不知不觉间,好似着了火一样,灼烈燃烧起来。
只是在一片大红印衬之下,没有人看出来而已。
任凭几人生死相对,任一默默地走到一旁,静静地作个看客。
他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宾客,他在寻找器神域光,只有这个人才有能力解开他的手镯禁制。
慌忙之间,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蓝衣女子的身上,她安静地站在一个男人的身旁,面带微笑,对于他的注视,只是轻轻点头,随即不再多看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任一差点炸了,再也保持不了那份淡定的心情。
“灵灵……你居然在这里!”
为什么,看到他如此冷淡,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股莫名的恐慌让任一拼命的挣扎起来,他要去找她问个明白,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
他的灵灵不该是这样的。
孩子没找到,女人近在眼前,任一已经忘记了这场婚礼的初衷,他等不了,现在,此刻,马上,他就要带着灵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