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答。
再敲。
加重了力度和频次。
“进……”
门里隐约传来沙哑的声音。
苏瑾瑜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一推,余光瞥见女人蒙住被子躺在床上。
他微微侧身,没有正眼去看,也没有迈进房间,而是侧身站在门口,淡淡道:“爷爷让我们今天代他参加朱家重孙的满月酒。”
站在门口等了十几秒,不见被子里的人有动静,苏瑾瑜微微蹙眉,朝鼓起的被子瞥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再次启口:“让爷爷来请?”
趴在被窝里正难受的沈傲之连白眼都无力翻一个,只能在心底腹诽:这家伙还真是深谙蛇打七寸的道理啊,他根本就不多废话,直接搬出爷爷他老人家,她沈傲之还有一点儿磨蹭的余地么?
可是她此刻真的难受啊。
被子动了动,露出半个后脑勺,那后脑勺转了小半圈,露出小半张脸,红扑扑的,可发出的声音却如同一个八旬老妪:“我发烧了。”
苏瑾瑜一怔,停顿几秒:“严重么?”
沈傲之再次无奈的想像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声音沙哑:“暂时死不了。”
沈傲之内心的小人儿几乎暴怒了,什么叫“严重么?”
没见她都起不来床了么?
这如果还不算严重,非得死了才叫严重?
好气!
苏瑾瑜被沈傲之的话噎了一瞬,停了几秒,关门离开。
此刻的沈傲之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她有种垂死的小动物被遗弃的绝望感觉。
她病的下不了床,他居然一句话不说就关门走人!
嗬!可真是八十年代优秀室友典范!
躺在床上自己替自己悲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生病了没人管,好不可怜。
看来她得把交个好朋友提上日程,至少得有个人替自己收尸吧……
胡思乱想之际,门被再次敲响。
“进。”
这一声比前几声要清晰的多,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自己没有被遗弃,心底升起了一丝丝希望。
苏瑾瑜走进来,一手拿了体温计和药片,一手端个水杯。
沈傲之转过头半睁一只眼,瞥见人影,无力的闭上眼。
苏瑾瑜仍不言不语,连表情也没有一个,先是将体温计插进沈傲之手里,又把药片和水杯往床头柜一放,转身走出房间。
沈傲之:“……”
沈傲之:好吧,酷盖就是酷盖,就当他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好了。
把体温计插进腋下,要不是想知道自己究竟烧到多少度,有没有会被烧坏脑子的可能,她真懒得量体温,浑身都疼啊,动一下都是煎熬。
至于放在床头的药片和水杯,呵,此刻她感觉自己会成为那个脖子上套个烧饼也能被活活饿死的懒人,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个浑身疼痛无力的借口。
“体温量好了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门而过。
沈傲之无奈叹气:那个家伙搞什么啊,他躲出去难道是为了给她空间插个体温计?
男女授受不亲?
这家伙该不会是从哪个朝代穿过来的吧?
沈傲之实在无语,不想回答却还是应了一声:“好了。”
苏瑾瑜推门进来,接过体温计看了看。
“39度8,有点高。”
放□□温计,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片和水杯递到沈傲之跟前,也不说话。
一切全凭感觉和意会的沈傲之拼力撑坐起来,伸手拿药片才发现药片外面还有一层透明的塑料包装膜,这种包装她以前在姥姥家的抽屉里见过,后世的药房里读少见的包装,上面蓝色的字体写着“扑热息痛片”。
咦?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这在后世好像是被禁止使用的药,这……
算了,有副作用就有吧,总比烧坏脑子强。
沈傲之吃完药,再次躺下,接下来全看药片搏命了。
苏瑾瑜不知道沈某人吃个药还有那么多的心理活动,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再次出门,这次没关门,很快就端着小馄饨走了进来。
沈傲之闻着小馄饨的香味才意识到,她从昨天下午就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