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婉穿上乔寄月的拖鞋,乔寄月脚太大了,只能趿拉着,走进屋子,不咸不淡来了句:“那是你儿子买的。”
姜暮柔:“.....”
这话一出口,姜暮柔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抬头挺胸,终于卸下了自己那该死的高贵,脱下了脚上的鞋子,穿上面前粉粉嫩嫩的拖鞋,慢慢吞吞走进屋子,嘴里碎碎念着:“这鞋看着幼稚,穿起来还挺舒服的,我儿子就是有眼光。”
喻婉:“......”
这什么绝世双标。
家里头还有没用完的碘伏和冰袋,喻婉拿了过来,对姜暮柔招了招手:“过来坐。”
姜暮柔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似乎在感受乔寄月生活过的痕迹,直到脸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猛的将她拉回了神,她条件反射往后一躲,“干嘛呢你,想冻死我,就可以跟我儿子双宿双栖了是不是?你做梦!”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是不是得夸夸你?”喻婉非常霸道的拽住姜暮柔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冰块轻轻附在她脸上,语气不耐烦:“你这么爱美,不想要脸了?”
姜暮柔瞪大眼睛:“你才不要脸!”
喻婉没搭理她,目光落在姜暮柔的脸上,她没化妆,皮肤虽然白,可也挡不住岁月的痕迹,素颜的姜暮柔很沧桑,衬得脸上的伤更是凄楚可怜。
“姜阿姨.....”
“姜什么姨,你在叫保姆吗?”
喻婉刚开口,姜暮柔十分不满的打断。
喻婉说话时的语速有些快,中间的“阿”字就好像省略了似的,乍一听就成了姜姨。
喻婉深吸了口气,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叫:“姜、阿、姨!”
姜暮柔这才满意的抬了抬下巴,她接过了喻婉手中的冰块,傲慢道:“我自己来,你笨手笨脚的。”
喻婉也不跟她争,就坐在她旁边,注视着姜暮柔的脸、这也伤得太重了吧,感觉遭受到了毒打,连脖子上都有淤青。
“昨天那女的该不会找人打了你一顿吧?”喻婉若有所思的盯着姜暮柔。
姜暮柔侧了下脸,表情颇为不自然,语气生硬的说:“我自己摔的,那个小贱人动得了我?”
喻婉才不信她的这套说辞,只不过既然姜暮柔不想说,她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把自己该做的做了就行了。
“用碘伏擦一下吧。”喻婉打开了碘伏,用棉签沾了一下。
然而还不待喻婉靠近,姜暮柔跟见了鬼似的往后蹿了蹿,眉头紧皱,脸上的嫌弃遮都遮不住:“拿开!那种东西怎么能上脸呢!”
“你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喻婉好言相劝。
姜暮柔固执得很:“那也不行!”
无奈之下,喻婉只好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耐心逐渐告罄,姜暮柔真是穷讲究太多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她一个窝火,真想说一句“你爱咋地咋地吧别上我面前来作我不是你男人惯不了你!”,可向来脾气不好的喻婉,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时刻提醒自己,这是男朋友他妈!这是男朋友他妈!
就当给乔寄月一个面子了。
“那我给您去煮个鸡蛋,您自个儿滚滚行吧?”喻婉笑着眯了眯眼,但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姜暮柔找茬儿的毛病又犯了:“该滚的是你吧!”
喻婉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鸡蛋,放锅里煮。
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将火力开到了最大,然后给老板发了个消息说有点急事需要晚去一会儿。她真的还挺不好意思的,老是动不动就迟到早退的,老板到现在没把她给炒了简直就是她福大命大。
姜暮柔用冰袋敷了一会儿就不想敷了,冻得她头皮都麻了。她将冰袋放下,朝厨房那边瞥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她猛的站起身:“你不准告诉我儿子我受伤的事儿!”
姜暮柔的声音有点大,几乎是用喊的,冷不丁把喻婉吓得一哆嗦,手机都差点掉进锅里去。
那股子烦躁越发猖狂,喻婉不耐烦的皱起了眉:“谁告诉你儿子了!我在聊工作!我说阿姨,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没病都能让你吓出病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打小报告啊!”姜暮柔不服气。
喻婉无语望天:“我犯得着打你小报告吗,我没那么闲,ok?”
“谁知道你犯不犯得着,你内心那么阴暗!”姜暮柔又阴阳怪气的说。
喻婉扶了扶额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住,千万要忍住。真要换做其他人,她早一个飞毛腿就踹过去了。
锅里已经煮沸了,喻婉将火关了,然后捞出鸡蛋,用凉水快速冲了冲,然后朝姜暮柔走过去,将鸡蛋塞到姜暮柔的手上,然后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对对对,我内心阴暗。鸡蛋给您,内心阴暗的我就为管您的闲事儿,上班都已经迟到了,现在您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走了几步,姜暮柔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推开喻婉,又折了回去,双臂环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不回去了。”
喻婉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错愕的瞪着姜暮柔:“什么?”
“我说,我不打算回去了,我就住在这儿了。”姜暮柔的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你不是说这房子是跟我儿子合租的吗?他走了,你一个人住,那不就太便宜你了?所以我决定来住。”
喻婉:“......”
喻婉是真觉得今天可能撞鬼了,姜暮柔的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就是缺根筋少根弦。真不知道姜暮柔突然这是唱哪一出?故意找她茬?
“您的豪宅不住了?”喻婉问。
“我住腻了。再说了,我可不能让我儿子吃亏,虽说我们乔家,家大业大,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既然付了房租,那就得有人住!”姜暮柔大摇大摆走到沙发前坐下,手里捏着鸡蛋,在脸上轻轻滚了滚,碰到淤青处时还疼的“嘶”了一声。
“......”
喻婉简直无语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无语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压根儿就没得反驳!
“得得得,您要住就住吧。”喻婉妥协的摆了摆手,“我得走了。”
喻婉走到玄关处,匆忙的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