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年到头也不知道给我多打几个电话。妈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头过得不好。”姜暮柔哽咽起来。
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仔细看过姜暮柔了,这会儿近距离一看,他才注意到她的眼角长了很多细纹,即便她每个月都花高价去美容院保养,仍旧阻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她真的老了。还消瘦了许多。
在这之前他真的毫无察觉,在这之前他真的毫不在意。
乔寄月冷不防有点难受和愧疚,他抱住姜暮柔,安抚般拍着她的背,“我会常打电话回来的,您放心吧。妈,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别生病了。”乔寄月突然间的亲近与温和,让姜暮柔受宠若惊极了,她鼻子越发酸得厉害,回抱住了乔寄月,赶紧趁热打铁:“还有啊,把妈妈说的话记进心里去,试着跟孟姑娘接触接触,她绝对是个好姑娘,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听这种话,可乔寄月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表面上应付着:“我心里有数。”
“快回去吧,外面凉。”乔寄月松开姜暮柔,转身上了车。
司机启动车子,乔寄月落下车窗和姜暮柔说了再见,紧接着车子扬长而去。
离开乔家之后,司机真的将乔寄月送去了机场。
为了让一切都天衣无缝,乔寄月昨晚就将他的车停在了机场停车场,他去停车场开了车,并没有直接去喻婉家,而是去给喻婉买了早餐,昨晚问她早上想吃什么,她说她想吃煎饼果子和豆腐脑儿。
喻婉告诉了他密码,乔寄月到了之后自己输密码开了门。
本以为喻婉这会儿肯定还睡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结果他刚一进门,就撞见喻婉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到乔寄月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在呢。”
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厨房走,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咕噜噜一饮而尽。
热恋期的情侣们,在对象面前,哪个不是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的,可喻婉那叫一个放飞自我。
头发乱得像鸡窝,睡衣也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睡了一晚,脸上还冒着油光,与平常的光鲜亮丽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可落在乔寄月眼里,这么真实的喻婉,很可爱,尤其是她翘起的呆毛。
他又开启了黏人精模式,喻婉靠在吧台前喝水,乔寄月走过去,将喻婉搂进怀里。
她还捧着杯子在咕噜噜灌水。觉还没睡醒,喝水的时候一直都闭着眼睛,一副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的架势。
乔寄月被她这个样子逗乐了,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想快点见到你,一刻都等不了。”
此话一出,下一秒喻婉就唰的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乔寄月是真的来了。她这才猛的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刚才一直都迷迷瞪瞪的,整个人像梦游似的,看见乔寄月她还以为是做梦呢。
尤其是一大清早耳朵就大饱耳福,他那又撩又苏的低音炮在她耳边这么一轰,嘴里说着情话,喻婉可实在是受不了。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看来她并不是真的放飞自我,她也非常注重形象的,慌慌偏过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真怕眼里还挂着眼屎。
向来脸皮厚的喻婉,突然间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推开乔寄月:“房间给你打扫好了,你把你东西放进去吧。”
“早餐给你放在餐桌上了,趁热吃。”乔寄月松开喻婉,提着行李箱往房间走去。
乔寄月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不大,从洛杉矶回来就只带了这一个箱子,这次搬来喻婉这里,里面不仅装了衣服和日常用品,还简单带了两套床单被套。
房间不算大,有一个阳台。不过房间里很干净,摆放也整齐,床上摆着一个空荡荡的软床垫,床垫上有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芯,还有一个枕芯。能看得出来这个房间喻婉是用心整理打扫过的。
乔寄月将行李箱打开,首先拿出来了床单被套,打算把床铺好。
喻婉本来打算去洗个漱然后吃早餐,结果看到乔寄月拿出了床上用品准备铺床。
无法想象一个衣食无忧从没干过活的富二代套被套是什么样子。估计一个上午都搞不完,甚至说不准还会被搞得心态炸裂,毕竟最让喻婉苦恼的事儿就是套被套了。每次套的时候又累又烦。
喻婉实在不忍心乔大公子干这种考验心态的事儿,于是她放下早餐,一副救世主降临的姿态,大摇大摆走进房间,“束手无策了吧,放着,姐来帮你。”
乔寄月刚想说不用,喻婉就已经率先上手了,将他的被套在床上摊开,手上一边操作一边老成的教育:“看着点,这回我帮你,纯碎是看你怪无助的,像你们这种富二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点生活技能都没有,现在到了我这儿,就得自食其力,我可不会惯着你,下回我可不帮了啊。”
乔寄月情不自禁牵起唇角笑了笑,其实他想说他真的会,可最后做出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好的,喻老师,我一定认真学。”
然而喻婉嘴上说得多么天花乱坠牛逼哄哄,实际上手操作烂得像坨屎,她的套被套方式就是先把被子全都一股脑的塞进被套里,然后整个人钻进去,将边角一一对准位置。
喻婉趴在被套里,动作幅度很大,薄薄的一层被套上下颠簸着,她似乎很吃力,嘴里还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喘息声。
乔寄月实在没忍住,手伸在嘴边虚握成拳,然而无济于事,还是沉沉笑出了声。
喻婉自然听到了乔寄月那道愉悦又像是看戏的笑声,上下颠簸的被套猛的一落,她咻的一下钻了出来,凶巴巴的瞪着乔寄月。
开始狡辩:“笑屁啊,你能耐你来啊。我跟你说,现在的人身体素质都不行,整天咸鱼躺,缺乏锻炼。用我这种方式套被子的话,不仅被子套好了,顺带还做了一番运动,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在这儿跟你杂耍呢?”
喻婉的头发本来就乱,刚才又在被套里钻了一圈,更是乱得离谱,尤其是摩擦后起了静电,她的头发像wifi信号一样一层层竖起来。
乔寄月的唇紧抿着,嘴角却不停的上扬,狭长的眸不断翘起眼尾,悦色流淌。
可他迫于喻婉的威压,不敢笑出声,胸膛却在微微起伏着,他吞了吞唾沫,清咳了声,低沉的嗓音染着笑意:“是,喻老师说得对。”
喻婉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像八爪鱼了,她“切”了一声,对着乔寄月无比傲慢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再一次钻进被子里,大动干戈的将被子整理好。
从被套里爬出来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她长吁了一口气,用手背随意抹了一抹脸,然后站起身,对乔寄月挑了挑下巴,命令道:“来,你攥着那头,我攥这头,掸一掸,掸平就行了。”
喻婉说着的同时,将被子一边攥在手里。
乔寄月服从命令,攥住另一头。
两人将被子抬了起来,在空中上下甩了甩。
乔寄月一边漫不经心的配合着她的动作,一边眼也不眨的盯着喻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