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餐餐吃干巴巴的老面包,这会儿终于吃了点有味儿的东西,煎饼果子里还加了肠,也算沾荤了。
吃得好了心情就变好了,结果在看到来电显示时,那点好不容易来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她挂断,将手机扔回床上。
不到一秒,又开始响,无休无止。
喻婉忍无可忍,拿起手机按了接听,语气不怎么耐烦:“什么事儿。”
“你弟弟这几天跟你联系了吗?怎么给他打电话死活不接啊?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他大老远来北城上学,你不把他给照顾好了,还把他给搞失联了!”
手机里尖锐的女人吼声,抨击着喻婉的耳膜。
但她内心除了厌恶,没有其他任何的波动,平静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都上大学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妈,你要是这么担心他,就把他拴裤腰带上,别让他出来上学。”
“喻婉,你翅膀硬了是吧?真以为自己混了几年北城你就了不起了?跟你妈我说话没大没小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混了几年你倒是给我混出个人样儿来啊,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弟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他是个大学生,你是个什么?!高中没毕业你就跟男人跑了,你要不要脸你!”
这些话,句句带刺儿,尖酸刻薄,不堪入耳。
居然是出自她亲生母亲的口。
“我告诉你喻婉,你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跟你没完!”女人怒气冲冲的吼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喻婉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扔回床上,咬完最后一口煎饼果子。
手机听筒的音量有些大,再加上喻婉她妈泼妇骂街的一通吼,吴归自然听见了,他义愤填膺的啐了句:“你妈脑子有病吧?每回找不着人就拿你撒气,恋儿癖吧她!你把钱全给喻晨洋那挨千刀的玩意儿浪去了,你住这么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还要怎么照顾他啊!操!”
喻婉没搭腔。
吴归犹豫了两秒,又说:“你跟那什么的事儿,你怎么不跟你妈他们解释清楚?”
喻婉慢吞吞喝了口豆浆:“犯不着。”
反正她在父母眼里从来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她过得好不好,经历过什么。
喻婉几口喝完了豆浆,将垃圾递给吴归,下逐客令:“得了,你赶紧走吧,我要睡了。”
吴归将她屋里的垃圾都带走了。
然而喻婉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喻晨洋确实有好几天没联系过她了,上次联系是问她要钱,她自己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钱给他。
拒绝了他之后他们吵了一架,喻晨洋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了,如果换做之前,早就打电话回去告状了,可这次家里也不知道他行踪。
喻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然而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准得可怕。
傍晚七点,喻婉换好衣服,弄好发型化了个妆,然后背着吉他出门,出发去驻场的酒吧。
她虽然住的是地下室,可位置倒不是很偏,小区有点老,好在环境挺不错。
刚走出小区,摸出耳机戴上,拿着手机找歌的时候,两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就挡住了她的路。
喻婉反射性顿住脚步,抬起头。
面前的俩壮汉长相凶悍,都快冬天了的就穿了件短袖,胳膊上还有张牙舞爪的纹身。
左青龙右白虎?吓谁呢?谁还没个纹身了?
喻婉摘下耳机:“有事儿?”
左青龙看了眼手机中的照片,又看了看喻婉,然后阴着脸问:“你是喻晨洋他姐?”
喻婉警铃大作,暗叫不好。
“喻晨洋在我们这儿借了钱,还不上了,让我们来找你。”右白虎说
喻婉眼皮一跳,暗骂了一句“操”,她一句话没说,拔腿就跑。
“诶,站住!”
左青龙右白虎在后头一边追一边喊。
脑子有坑才站住!
人的潜能真是有无限的可能,不激发不知道。即便喻婉穿着厚底马丁靴,依旧健步如飞。
跑得太快,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不知道撞了多少行人。
然而就算喻婉跑得再快,终究跟男人无法比,他们很快就要追上了她。
喻婉跑到十字路口,正是红灯,红灯还剩下最后三秒钟。
斑马线上已经没有行人,喻婉却在这最后的几秒钟跑上马路,试图迅速穿过,可跑到路中央,余光瞟见一辆劳斯莱斯。
像这种超级豪车,那群要债的混混应该不敢拦吧?
喻婉挣扎了0.5秒,最后还是一咬牙,脚步一转,直冲冲的跑到车前,迅速拉开后座的门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