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钧的姐姐和妻子来和她谈判,他的姐姐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说陈志钧告诉他们,是她先勾引他。
还说她不要脸,跟着陈志钧跑来了北城,整天缠着陈志钧不放,他们陈家没把她当小三打一顿就不错了。
在这之前,喻婉从不知道陈志钧有家室,他也从来没提过,甚至对外宣称自己单身。
喻婉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陈志钧姐姐的挑衅,她毫不留情的反击。她那时候还差几个月满18,还故意骗她们录了视频留下了证据,即便陈志钧没得手,光是一个强.奸未成年少女未遂,也足够让陈志钧烂在牢里。
陈志钧的妻子是一个很温柔讲理的人,她当场就给喻婉跪了下来,给喻婉磕头认错:“我求你,小妹妹,别告他,他是个畜生他罪该万死,可我们孩子才刚刚上幼儿园,不能这么小就没有爸爸。”
陈志钧应该是个惯犯,他的家人对于他出轨倒是习惯了,那时候怕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个强.奸未遂。
陈志钧的妻子额头都磕破了皮,哭得肝肠寸断。喻婉哪怕再狠,那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
而且她心里知道,就算要告陈志钧,她也没有任何证据,乐队其他成员的确是目击证人,可他们是陈志钧的人,是绝对不会作证的。她在北城无依无靠举目无亲,根本就告不过陈志钧,再加上吴归还因为她的事受了牵连。
最终她选择了不再追究这件事,同时也让他们不追究吴归的责任。
陈志钧的姐姐说会给她一笔钱作为赔偿,喻婉当时冷笑出声,嗤之以鼻极了:“你真当我出来卖的?我只有一个条件,别再让我看见你家那个老畜生就行。”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后来吴归妈妈得了胃癌,手术费、治疗费、住院费杂七杂八加起来将家里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吴家最后还商量着要把店面盘出去。
吴归帮了喻婉很多,于是她为了帮吴家度过难关,再一次联系了陈志钧的妻子,要了十万封口费。
区区十万,落在别人眼中,她好像真是那种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女人,自轻自贱。
所以时隔多年,再见到陈志钧,他才会那般理直气壮和猖狂,仿佛她才是那个有罪之人。
回忆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喻婉的心一阵阵刺痛,胃里翻滚着,剧烈的恶心不停的往上涌。
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突然间好冷,急需一点温暖。
喻婉停下脚步。
乔寄月回过头看她。
喻婉下意识握紧了乔寄月的手,她眼睫微颤,轻声唤他:“乔寄月。”
乔寄月:“嗯。”
喻婉吐了口气,控制住紊乱的气息,闭上眼,缓缓钻进他怀里:“让我抱一下。”
第16章 吹一吹就不疼了
乔寄月什么都没说, 张开胳膊将喻婉搂进了怀中,抱得很紧。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样,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栗, 连颤抖都是那般压抑和小心翼翼。
乔寄月松开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喻婉没有拒绝。倒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整个人茫然又呆滞, 无意识的往乔寄月怀里蹭了蹭,似乎在汲取更多的温暖和安慰。
这么多年的经历,辛酸苦辣, 历历在目。它没有让她的生活变得富有和美好,它只教会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学会接受和情绪管理。
它磨掉了年少时跋扈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棱角,磨掉了她对现实的抱怨和不满,让她每当经历了烦躁、痛苦、无法接受的事情之后,总能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冷静下来琢磨对策。
这一次也一样,没几分钟,喻婉就整理好自己, 重新将那些不堪又恶心的黑历史关进了小匣子。
她深吸了口气,退出乔寄月的怀抱。乔寄月这会儿就穿了一件卫衣, 北风呼啸,刮在脸上有些刺骨的凉。
喻婉连忙将外套脱下来还给他:“穿上。”
“我不冷。”乔寄月说, “你穿吧。”
喻婉强硬的往他怀里一塞, 催促道:“我用不着,你赶紧穿上,别冻感冒了。”
说罢, 她便先行一步,原路返回,朝车的位置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他说:“我带你去其他琴行吧。”
乔寄月慢吞吞将外套穿上,几个大步跟上去:“好。”
路过刚才的琴行时,正巧撞上陈志钧和他的乐队成员走出琴行,其他乐队成员嘴里还在念叨着:“钧哥,那女的谁啊,有病吧她,上来就打人。”
陈志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喻婉和乔寄月折返了回来。
喻婉非常简单粗暴的对着陈志钧吐了吐口水,啐了声:“老畜生,祝你早死,死了都没人收尸。”
恶狠狠的诅咒了一通,喻婉拉着乔寄月就朝车走过去。
陈志钧的乐队成员们听到喻婉这么出言不逊,一个个都是愣头青,一副要替大哥出头的架势,骂骂咧咧就要冲过去找喻婉讨个说法,不料被陈志钧再次拦住。
“钧哥,那娘们嘴太臭了吧,把你骂成这样儿你也能忍?”乐队成员似乎比陈志钧还气愤。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志钧脸色也不好看,但他拼命隐忍着愠怒,抬起下巴,指了指喻婉和乔寄月离去的方向。他们俩走到路边,上了一辆超跑。
“看见那车没?她身边那个人,你们谁惹得起?”陈志钧气哼了声,说,“几年不见长本事了,我当初倒是小瞧她了。”
刚才喻婉和乔寄月走过去时,乔寄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吐着信子的蛇,阴森、狠戾。
陈志钧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她再有人撑腰也不能乱发疯吧?逮着个人就乱咬乱喷,跟他妈个疯狗一样。”
那辆跑车改装过,轰油门时声音很大,起步声浪有些高,尾部的排气孔冒着寥寥黑烟,扬尘而去。
陈志钧舌头顶了顶被扇的那半张脸,磨着牙:“该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