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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2 / 2)

陈琼应声,飞快跑出去。

眼看着陈琼的身影快不见了,陈暮雪也跟出去两步,踩出房门外的脚板心一片冰凉。

他立即止步,拉住走廊里步伐匆匆的丫鬟,低声问道:我娘在家里么?

丫鬟连连摇头:不在,夫人中午就出去了,没回来。

听罢,陈暮雪摆摆手:行了,你快去请大夫。

是,公子。

屋内被火盆照得一片红亮,留下伺候的几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他们把李月来身上衣服脱干净,等身后大夫发话。

公子命大,大夫弯腰给李月来号完脉,起身对床边陈暮雪道:将公子救起的人刚好是个有身手的,背负公子已经把水吐出来了,只是鼻息有些弱,将养两日便可,切记得赤身烤火,散尽寒气。

陈暮雪心里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吩咐陈琼送大夫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他望着床上脸色寡白的李月来,很难将这个样子的李月来和出门前生龙活虎的模样联系起来。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等不及李月来醒来,到底是陈家还是李月来的仇家。偏偏选在李月来并不固定去的地方,是偶然,还是蓄谋已久,当真是细思极恐。

然而,李月来独自去新村,发生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

背他回来的人或许知道一二,想罢,陈暮雪转身出门,在隔壁屋里见到李月来的救命恩人。

☆、陈姓佳婿(九)

屋内坐了个身材健硕的高大男子,正换了件下人衣裳,在火盆旁边拿着帕子擦头。

您就是下水救月来起来的恩人吧?陈暮雪走进去温声笑道。

男人听罢,抬头扫了一眼陈暮雪,立即垂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未见过这般秀气的小郎君。

我路过新村,见李公子在水塘里挣扎,便跳下去救起来了。

陈暮雪又问:恩人相救时,可发现池塘边还有别的什么人没有?

男子把帕子从脑袋上拿下来,攥进手掌心,摇头道:荒郊野外,那么晚了,没什么人。

那恩人如何知晓要送到陈府来?

男子憨厚笑了笑:我给他催吐水出来以后,他清醒了一小会儿,自报家门,我才送来。

陈暮雪点点头,站起身来,向陈琼眼神示意,陈琼站在门外,跨门进屋后掏出二十两银子给男子。

今日多亏了你,陈家感激不尽,将来若有难处,陈家但凡能做的,绝不推辞,陈暮雪再次向他微微弯腰道谢,叫陈琼送出去。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陈暮雪目送男子捧着银钱出去,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下人正好煎药端来,陈暮雪看着丫鬟给李月来喂药,一边吩咐道:今夜姑爷只是醉酒了,明白么。

明白,屋内的丫头小厮统一道。

李月来嘴角闭得紧,药汁顺着嘴角全部淌到被子上。

陈暮雪皱眉道:别喂了,等姑爷醒了再喝。

是,丫鬟如释重负收回刚吃完,转身退下。

屋里丫鬟收拾屋子,布置火盆,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戌时。

房内人也散的差不多了,陈暮雪也被屋子里的热气弄得脱下外衣,坐在桌边喝了两杯茶。

他慢慢缓过热劲来,侧头看了一眼床上全身赤《》裸躺着的李月来。

实在不理解大夫坚持这样的用意,这么小个屋子,放六盆火还不够散寒气。

正想着,床上传来一声咳嗽。

李月来醒了。

陈琼,陈暮雪站到门口唤隔壁陈琼:姑爷醒了,端药来。

是,公子,陈琼应着,立马小跑往厨房去。

没一会儿,他就把热好的药递给陈暮雪。

陈暮雪接过药,对上李月来还有些劫后余生发未醒神的眼睛,他道:还有不舒服么?

良久,李月来缓缓摇头,没力气和精神答话。

陈暮雪握着汤匙在碗里荡了荡:既然醒了,就喝药。

李月来抬头看陈暮雪,见他居高临下,手里端着药碗,眼里平静毫无波澜,于是微微侧身道:溺水喝什么药,不喝,我要睡觉。

这气来得让陈暮雪莫名,他把碗放到一旁,弯腰扶李月来坐起来。

喝了药才有精神,不喝靠自己得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况且里面有预防风寒的药材。

李月来身上没什么劲,只能任由陈暮雪摆弄。

等李月来被架起来坐好后,陈暮雪端起药碗,一边喂他,见他浑身无力,可怜巴巴的,软声道:都是平心静气的药,不是治溺水的。

他感觉李月来因为溺水觉得有些丢人。

察觉陈暮雪的态度有所转变,李月来低头张嘴喝了一口药汁,立即被药苦的皱眉。

东西都收好了?他问。

嗯,陈暮雪微微点头,目光不自觉从汤匙移到李月来苍白的唇上,心弦像是被人拨了一下,有些违心道:你这样能去么?

李月来右手捂住胸口,呛了水,闷闷的疼。

不耽误,路上睡两觉就好了。

他们是穷人家的孩子,养的泼辣,没这么娇气。

陈暮雪私心是想去的,也是因为想去华源书府,才没拒绝李月来提的要求。

嗯,他拿帕子给李月来攒干嘴角,将最后半勺子药渣喂进李月来口中:看清楚是谁推的么?

李月来揉胸口的手一顿:天太黑,没看见。

没事,以后注意些,晚归出门时找个小厮跟着,陈暮雪端碗站起来,把它搁到桌上,往衣柜处走:你选几件出门穿的衣服。

李月来目光落到陈暮雪背上。

陈暮雪只穿了见贴身衣服,腰窄肩宽。

他看了会儿,见陈暮雪埋头找衣服,不知是不是喝药的缘故,又有些力气开玩笑了:我只值二十两?

陈暮雪的手臂上搭了两套衣服,转过身道:你觉得多少合适?我叫陈琼补给他。

李月来笑了笑,道:那也不必,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呢。

陈暮雪没理睬他,把衣服摊开给他看:行么,这件。

李月来随意看了几眼,点头:可以。

听罢,陈暮雪坐回椅子上,一边在膝盖上给叠衣服,低声道:你先睡吧,我还要收拾东西。

那就辛苦了,李月来喝了药,眼睛越来越犯困,渐渐睡去。

收拾好衣服,陈暮雪也困了,趴在桌上将就睡去。

二人都太累,睡得死沉,早上还是陈琼进来叫醒的。

陈琼放下热水,拍了拍趴在桌上的陈暮雪:公子,该起了。

陈暮雪睁开眼,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地去看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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