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拿着汪庚的大刀往下定住他的左腿,汪庚抱着他的左腿痛叫出声,痛恨自己为何还不晕过去。
他的想法被陈昼看穿,陈昼手指似漫不经心地摩挲这刀柄道:“我不会让你晕过去,做人就该时刻保持清醒。”
“哦——”陈昼似恍然道,“你现在不是人,说说看,你现在是什么?”
这也是汪庚曾说过的话。
汪庚知道答案是什么,他抱着被定住无法动弹的左腿咬牙切齿道:“猪奴……我不是人,我是猪奴!”
“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一定做到,你想离开天坑对不对?我现在就下令让他们将通道桥路放下让你离开!”
陈昼说:“我能不能离开不是你说了算。”
汪庚心里恨不得掐死他,同时也恨不得抱住陈昼的大腿祈求他饶过自己。
陈昼一刀斩开脚上的铁链,对石当说:“去让守卫放下通道桥路。”
石当颤颤巍巍地看汪庚,汪庚怒吼:“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
石当问:“可是……说什么理由?”
陈昼背对着他,依旧在看汪庚:“就说叶元青要来。”
石当忙不迭地拿着汪庚的令牌出去,陈昼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去乱说,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淡声道:“短了。”
汪庚后背生寒,不知他又要使什么招数,语气急迫道:“我会安排好的,一切都会安排好,让你能顺利离开天坑!叶圣那边也不会禀告,他本来就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想带谁走都可以!文素还是顾三都行!我可以让你们一起离开!”
“我?”陈昼走到角落去找来更长一些的铁链,“你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误会?”
汪庚脸色狰狞,却飞快改口:“猪奴……猪奴会安排好一切让你顺利离开!”
陈昼将铁链圈在汪庚脖子,剩下一段铁链垂落在淌血的地面。
汪庚还在试图说服他,语速飞快,而陈昼却擦着手上的血迹坐在屋中凳子,手肘压着腿微微俯下身,指尖血水滴落在地,他不慌不忙地抬眼看向汪庚说:“如何,对修者的畏惧和憎恨是不是又增加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讨厌修者……”汪庚连连摇头,却见陈昼笑道,“我也懒得跟你讲什么修者跟普通人的大道理,我是个俗人,而你也不配。”
汪庚脸色惨白,挤出讨好得笑,“对对,猪奴不配。”
“时间不多,所以我的那部分就算了。”陈昼伸手捡起地上的铁链看他,“我们来清算下你侮辱我师尊跟师妹的次数。”
汪庚对上陈昼说这话时沉冷的眼眸,瞬间僵住。
七楼传来的惨叫,让六楼的人听得不时抬头看去。
程敬白抬手指了指上边对倒在地上血泊中的许良志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要陈昼下来跟你谈。”
许良志身上已经被木筷穿的满是窟窿,他的定山被解除,人却快要没了,惨叫都变得沙哑,布满血丝的目光转动着去看站在程敬白身后的文素。
屋中只剩下无法动弹的舞女们还活着。
程敬白又朝许良志笑:“你应该也不想让我身后这位姑娘跟你谈,她这杀意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
许良志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哑着声音道:“叶圣从来不会进到这边来,他最多只会走到山壁入口。”
“能来就行。”程敬白说,“我要求不过分吧?”
许良志又道:“你们不要认为他毫无办法……”
程敬白说:“我倒是没小瞧过朝圣者。”
许良志最终还是怕了,“我怀里有传音符,是有要紧事才会使用的。”
程敬白拿着木筷挑开他的衣衫,伸手将传音符拿走。
许良志有气无力道:“我只能传递消息,叶圣会不会过来不确定。”
程敬白挑眉:“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许良志因为痛楚而扭曲着脸道:“按照约定……你该放我出去。”
程敬白转身去将屋门打开,“多大人了,还信这种鬼话。”
许良志表情一僵,缓缓转头看向敞开的屋门口,程敬白的身影已经看不见,被夜风带进来的屋外花香撑不过瞬息就被屋中酒气吞噬。
凉风扑洒在脸上的感觉让许良志微微发抖。
他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滚动,目光惊悚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文素。
程敬白去楼上找陈昼,因为来咸池大楼干活伺候的多是奴隶,所以被他们轻易击倒,走廊与楼梯转角倒了一地的人,如今的咸池大楼已是被陈昼掌控着。
他走时在咸池朝山壁的方向看去,隐约瞧见鼓楼上的人们在互相传递消息沟通放下通道桥梁,也有鼓楼上的人正在朝天坑里射箭;警铃敲响,急促的铃声似在催命,通告咸池大楼里的星主们天坑有人闹事。
在天坑中的顾三惊讶地看向忽然暴动的地鬼群:他们互相撕扯啃咬,又打又骂,将监工们引来后,人群中却有两个身影忽然暴起,技巧娴熟力道精准地扭断监工的脖子抢夺了棍棒领着部分地鬼朝焚尸坑的方向跑去。
地鬼在学东西一事上很有优势。
尤其是那些危险要命的技能,比如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