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听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叛逆期姗姗来迟的少年,浑身上下就是带劲儿。
消息翻不到底,密密麻麻的红点,秦听晕沉着暂时都不回复了。
眼瞧着手机电量不足,他将陈子凡的充电宝要了过来,给手机充会电。
秦听喝酒从不脸红,而且越喝越白,唯独血液都是滚烫的。这一次他是真的快喝到了极限,轻飘飘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靠着沙发上,揉着脑袋。包厢的门推开了,陈子凡拉着两个陌生男生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像个打家劫舍的土匪。
陈子凡独自窜到秦听身边,低声道:相中哪个了,一会让他照顾你。
你不是刚祝福我单身万岁,转头就要给我送男人。秦听属实不能理解。
陈子凡捂着嘴笑道:那又怎么样,又不耽误欣赏男色啊,你看看你右边的帅哥我从健身区邀过来的,你看看他那腹肌和胸肌多好看。
秦听扫了眼穿着黑色运动背心的男生,的确身材优越,肌肉饱满结实。
此时被路沉塞了一杯酒,豪迈干脆得一饮而尽。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遇上,男生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惊艳与兴致。
秦听意兴阑珊地扫了眼他的身材,心说,就这,形状都不如江言酌的腹肌形状好看。
秦听只是隔着衣服摸过一回,但那手感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想起江言酌,秦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晚上好像没收到江言酌的任何消息。江言酌其实也是南竹身边亲近的人啊。
情绪似乎是不可言状地低落,秦听甩了甩脑袋,没注意又从桌上捞了一杯高浓度的酒。
感觉身边坐了个人,秦听余光看见是刚才的背心男。秦听往一旁挪了些距离,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酒顺着秦听的嘴角流淌到锁骨。
然后他就感觉身旁的人目光更加滚烫地袒露着,丝毫没有遮掩。
我叫林石恭,你叫什么。
你真的好漂亮,你现在单身吗。
怎么自己喝酒,我陪你好不好。
真得是好吵。
秦听到底是没挨住七八个人的轮番灌酒,他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一百个小人在打架,乱哄哄的。
秦听撑着沙发,艰难地站起来,想到外面呼吸口新鲜空气。
林石恭十分绅士地伸出手,半拢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保护动作,却没真的碰到秦听。
俩个人走出门,林石恭还是没有死心,继续问道:你谈过恋爱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秦听脑袋几乎要停滞思考,但听到问题,他还是脱口而出:我喜欢话少,安静,高冷的男生。
一句话,男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听的眼睛被走廊的灯光晃得视线模糊,他硬生生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熟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冷冽好闻。秦听亲昵得蹭了蹭。丝毫没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体骤然僵住。
江言酌本来在外谈生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的。
手机联系不上秦听,找的陈子凡才知道他们跑这里喝酒。
其实他本来决定下班后就去医院陪着秦听,怎么也没料到,就在他忙翻天的这一下午。
秦听竟然不声不响地解决完了大事情,然后来这醉酒狂欢庆祝,似乎还找了个陌生男人。
江言酌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石恭,在离得很远的时候,他就看到秦听整个人被这个男人半搂着,目光贪婪放纵。
面前人的狠厉眼神几乎要将他撕碎,林石恭不由得心慌,但还是冷静出声:你是谁,请你放开他,我来扶他就好。
江言酌冷笑回应,紧紧搂着怀里的秦听,抬手勾了勾秦听的下巴,低语道:我是谁,秦听,你要我还是要他。
秦听的眼睛被迫抬起,他呆滞地看着江言酌俊逸的脸,笑嘻嘻道:不知道啊,嘿嘿,但我要你,你好看,你好香。
分明是格外乖巧的脸蛋,总说一些流氓气十足的话语,撩人无形。
江言酌被气笑了,他用力捏了捏秦听温软白皙的脸颊:这是喝了多少,连我都不认识了。
林石恭见他俩姿态亲昵,见眼前人穿着打扮透露着矜贵,也自知二人关系非同寻常,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的光影变换,暗沉的红色光线切成了银色的光线。
江言酌这才看清秦听身上的衣服,气压瞬间低沉,眉头皱得更深了。
由于第一颗扣子的位置很低,秦听的锁骨周围的大片肌肤几乎都暴露在外。
衣领处格外的宽松,江言酌身高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俩人这么依偎着,江言酌一低头就能看见,衬衫里面的光景。
一想到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围在过秦听的身边,江言酌面色就愈发冷硬,还着秦听的胳膊用力收紧,恨不得将秦听粘在他怀里,省得再让他穿这身衣服到处招摇。
秦听被勒得难受,撑着江言酌的肩膀努力推开他些距离,他现在摇头都很吃力,手根本用不上劲,推了半天毫无差别。俩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依然很近。
但秦听却能更清楚地看见江言酌的面庞,眉眼深邃却显得清冷疏离。
秦听戳了戳江言酌的脸,歪着脑袋说: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
杏眼水汪汪的,表情无辜且呆萌,江言酌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道:我是江言酌啊。
听到江言酌的名字,秦听的脸色变了变,先是笑眼弯弯,然后又皱起来眉头,嘴巴紧闭着,似乎在生气。他奋力挣扎着想逃脱他怀抱的束缚。
江言酌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讪讪地放开手,看着秦听一副失落的表情,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来晚了。抱歉我没及时看手机。
秦听双手抱着胳膊,独自站着都有些摇晃,他万般气馁道:哼,我讨厌你。
江言酌眸光暗了暗,自知是秦听的酒后醉话,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拢了拢秦听敞开的衣领,温柔开口:为什么啊,你跟我说下,我要改了你就不能讨厌我了。
秦听思索了一会,叹息道:怎么改嘛,好烦啊,你这么好,怎么就是那狗东西的好兄弟啊。
与那狗东西有关的一切,秦听都想放一放。
听见这话,江言酌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他小心翼翼地拉住秦听的手,自我辩解道:我不是他的好兄弟。我和他没多少交情的。
胡说,你就是他的好兄弟。
我真的不是。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秦听目光灼灼,格外认真地询问道:好吧,那你说,你是谁的好兄弟。
江言酌莫名哽住了,这个问题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秦听期待的答案,但他并不想说出口。
秦听等了很久,使劲摇晃他俩紧握着的手:说嘛,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谁能抵挡得住他这种撒娇。
江言酌直接宣布投降,当即放弃他清醒的头脑,好兄弟就好兄弟,他们又不会只停留于这一种关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