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仪仗军已经行远的关系,所以满城文武与百姓们并不能听清这位西贞国的王后在马车里在唱什么。
他们虽听不见,但清风能听见、白云能听见、花草能听见、树木、飞鸟能听见。
“长亭外,古道边、寻梦的人路遥远,只为那一朝芳草碧连天。苦与乐、弹指间、就算千里是烽烟,我相信一切有峰回路转。”
清唱着纪寒在她耳边所唱。
一遍不够再一遍,再一遍不够再在一遍。
这支西贞国的使节团便在萧瓶儿动听的歌声下与太武皇城越拉越远。
待得再也看不到萧瓶儿的使节团与王车,纪寒才自前方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
当他看向身后的那一刻,突然有一道锋利的目光闯入他的视线,还没等纪寒来及思考陆倩倩为何要用这种杀人的目光看他时,一身白衣的陆倩倩已是快步朝他走来。
走至纪寒身前,陆倩倩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向他质问道:“你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窃窃私语什么话?还有,你与她当着这满城的人做这样缠绵的告别,你就不怕你和她的事被有心人传到西贞王的耳朵里?”
但听陆倩倩质问,又见她那一副生气的样子,纪寒亦是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向她说道:“这情义到了深处便很难把持,我只是随了自己的本心而已。再说了,我与萧后可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只有那些心中龌龊的人才会将我和她的告别往歪处去想。”
本是质问,可谁成想这纪寒竟然巧舌如簧,说的好像她也是那种心中龌龊之人似的。
但见陆倩倩一时语塞,纪寒又接着向她说道:“再说了,西贞的礼节与我太武的礼节不同,萧后临行前拥抱我,不过只是她们西贞国的一种社交礼仪而已,若是你对西贞国的礼节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像她那样?我才不学!”
在纪寒与陆倩倩在城下说话时,卢萧已是先一步的离去。
张崇之、周之维、李顾、祁同四人但见卢萧离去,四人亦是跟上卢萧的脚步。
纪寒的不羁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若是圣上在此,估计也会对纪寒与萧瓶儿城下告别的一幕做视而不见状。
连圣上都不管他,身为臣子的他们又何须去理会纪寒做什么。
反正他做他的,若是当真出了事,也得他自己去摆平,朝廷可不会为他的放荡不羁去买单。
卢萧五人已经入城,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渐渐开始散场,唯有大殿下陈麒与二殿下陈麟直挺挺的站在城门下。
两位皇子身后的站着的便是拥戴他们的党羽。
陈麒于北城门下当众邀请纪寒,可谓是为了拉拢纪寒而抢了一步先机,这令得二皇子陈麟心中甚是不快。
这纪寒虽然无官无职,但是仅凭父皇对此子的信任与圣宠,便令得他不能不对纪寒重视。
再加之此人几近整合了西外海的江湖势力,若能将他招致麾下,对他陈麟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左丞杜汉既是陈麟的心腹也是陈麒的智囊。
他告诉陈麟,纪寒留在皇城定是圣上所做的安排,而且他还告诉陈麟,圣上留纪寒在京,定是将皇城的安危交给了他。
若说卢萧监国是圣上为了制衡两位殿下所打出的一张明牌的话,那么纪寒便是圣上留在皇城的一张暗牌。
至于纪寒手上究竟握有多大的权利,杜汉是这么告诉陈麟的。
他对陈麟说:“纪寒手上极有可能握着皇城的生死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