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讨论什么?”
“逸哥儿,你到底准备怎么选啊!”
门外的邬羁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终于,眼看天都快亮了,李云逸的房门终于开了,鲁冠侯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凝重肃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门外的福公公邬羁似乎都没看到,径直朝外走去。邬羁一愣正要把他拦下好好问问他和李云逸这两个时辰都说了什么,突然听到李云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让他走。”
“今夜之事,我会给你解释的。不过现在不行,实在太累了,先让我好好睡一觉。”
啪!
邬羁错愕间,身后的房门已经又关上了,扭头一看,连鲁冠侯都走远了,真是气得要骂娘,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李云逸揪出来问个究竟,只可惜他平时虽然混账,也知道李云逸今夜到底多辛苦,直接冲上去?他是没这个胆子,只能暗自心焦。
“行行行,就你们辛苦!”
“我等着总行了吧!”
邬羁一屁股在李云逸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了,斜瞥了一眼旁边的福公公,摆手道:“走走走,都给我走,别在这里碍眼,回去睡觉去!”
“我倒要看看,他能睡多长时间!”
福公公无奈一笑。他当然不认为邬羁这是在打诨插科,他是看着李云逸长大的,同样,邬羁也是,自然再清楚后者的脾性不过,邬羁这是在让他和江小蝉去休息呢,只是不愿意明着说,才用这种手段。
“是,邬公子,那殿下就由你照顾,咱家先告退了。”
福公公在邬羁的怒视下走了,不因其他,只因为福公公最后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不过气恼归气恼,他还是坚定地在李云逸门前守了起来,一上午连连赶走了争相前来拜访的诸葛剑等人好几次。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赶走福公公之时,近在咫尺的门后,李云逸锋锐的眸子盯着远去的鲁冠侯,眼里哪有半点困乏?
他的目的达到了。
两个时辰,都是他在向鲁冠侯说自己的计划,后者偶尔发问,但大多数时间都是个安静的听者。整个过程李云逸也觉得挺正常的,只是,当鲁冠侯脸色凝重的走出房门,李云逸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一种本能的警惕,可当他再仔细寻找这警惕的来源,却发现已是无迹可寻。
鲁冠侯的表现有问题?
不。
完全没问题。
李云逸甚至一直把记忆追溯到了第一次同鲁冠侯见面,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东齐一行,自己面对各大诸侯国的质疑,鲁冠侯虽然不是每次都是第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但也属于前列,足以证明,他对战功的渴望。那次深夜的邀请,更算得上是实锤。
包括今夜也是。
如果说让李云逸唯一有些惊讶的,那就是……
“他的表现,太过符合我的预期了?”
看着鲁冠侯的背影消失眼前,李云逸皱了皱眉头,放下心里的嘀咕,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黑色包裹上,渐渐释然。
是的,李云逸虽然选择了鲁冠侯,还是明目张胆的藏了一手,没有把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据直接让后者带走,这样一来的话,哪怕鲁冠侯真有猫腻,也不可能破坏自己的计划。李云逸打算今晚关键时刻再给他,在此之前,即使鲁冠侯心起他念,要把自己的计划泄露给叶向佛或者楚贤王里的任何一个人,证据在自己手里,也没人能搅乱自己的计划。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李云逸抛开杂念,朝床铺走去。有一点他倒是没骗邬羁,一夜劳顿,再加上直面邹辉的凶险,他是真的累了,只是几个呼吸就睡着了,并且一觉到了日上三竿。
当李云逸再次走出房门,烈阳之下,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福公公,不由一愣。
“邬羁那小子呢,他不是要等我?”
福公公闻言一笑,道:“邬公子太累了,他担心今晚,虽执意要替咱家守着殿下,但实在是太累了,半个时辰前终于坚持不住,咱家让人把他送去休息了。”
李云逸闻言苦笑,忍不住摇头:“这家伙……”
他还打算提前把计划说给邬羁呢,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行吧。”
“城里什么动静?”
李云逸一边接过福公公递上的水盆开始洗漱,一边随口问着。福公公显然早已做好准备,道:“没什么大动静,只是诸葛侯云菲公主他们要见殿下,都被邬公子赶走了,他们说,下午还会再来,但咱家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嗯?
不会?
为何?
李云逸擦了把脸,惊讶望来。诸葛剑等人的拜访他并不意外,因为早晨鲁冠侯临走前说过,要先试探各大诸侯国的反应,并非透露计划,只是暗中点拨。显然,这正是鲁冠侯敲打的结果,诸葛剑他们来就是为了同自己商议。
但为何又不会再来了?
福公公笑着解释道:“因为楚贤王已颁布王令,告知全城,芈安皇子之死同镇楚王无关,正午之后就要由正阳门迎镇楚王进城,也邀请了各大诸侯国届时到场随行,这是王令手书,熊将军递来的。”
叶向佛进城!
贤王再邀!
李云逸望着福公公递上来的手书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眉头一挑,因为不用看他也知道里面写的什么,甚至知道楚贤王为何要这么做。
借势压人!
楚贤王这是明显要用各大诸侯国的人去压叶向佛,也是在告知天下,各大诸侯国都在我这边,你叶向佛凭什么和我斗?即使,各大诸侯国实际上还没有做出选择。
四个字,狐假虎威!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