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返一把火烧了冥山派的山门,鬼王一死,冥山派树倒猢狲散,除了玄天姬葛进王千刀三人逃得快,其余一些鬼众奴仆被柳知返杀了个干净,七大派之中最为诡秘难测的冥山派,便悄无声息间被柳知返一人所灭。
柳知返和冥山派之间的仇怨不是一天两天,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和司徒月蝉刚刚离开沧帝城时,在小镇陈家集中便和冥山鬼使有过交手,当时柳知返险些死在葛进欧阳狠等人手下,后来死水之下,冥山派觊觎帝释王伞和生死炉死之碎片,柳知返和鬼王又是一番血战,最后还是帝释伞破封而出,击退了鬼王招来的冥界鬼主,才救了众人一命。
再之后,大梁国,枯颜山等地柳知返数次与冥山派交手,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攻守易势,杀了鬼王冥山派就算灭了大半,剩下的那几人掀不起大风浪,也算终于了解了这一场恩怨。
按照鬼王所言向北方走了百余里,一路上柳知返遇见不少非生非死的怪异生物,看见柳知返这样一个活人,那些怪异的生物露出贪婪嗜血的凶恶目光,但迫于柳知返手中的魔刀,却只能远远地躲在骨堆的后面偷偷观瞧。
越往北便离那片黑暗的阴影越近,空气渐渐阴冷下来,光线也随之越发昏暗,几乎看不清前路,大约百里左右,面前的荒凉的小路戛然而止,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拦在面前。
柳知返站在深渊边上往下看,一阵阴森的冷风从深渊下倒卷而上,刺骨的寒意让人战栗,好似下方通着九幽,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风声传来,声音尖厉好似哀嚎恸哭。
“这便是鬼王口中的黑冥涧?”
他抬头往对面看了看,黑冥涧宽不过数百丈,深不见底,但却给人一种充满了危险的错觉。
一只长着羊头人身的怪物蹲在骨堆后面偷偷看着柳知返,猩红的眼睛里面流露凶光,越来越多同样的怪物围拢过来,渐渐将柳知返围在了中间,但却都不敢靠近黑冥涧。
柳知返斜眼看了看,一刀劈开那座累累白骨堆积成的骨垛,身形一闪将那羊头人身的小怪物抓在手里,怪物在他手中挣扎不断,叫声如婴儿,甚是刺耳。
柳知返一把将它抛了出去,往黑冥涧对面扔去,那小怪物叫声无比恐惧,只见那小怪物刚刚飞到黑冥涧上方,就从幽邃的黑色深渊里伸出一条黑色的触手,瞬间将它卷住拖进了深渊之中。
那些围着柳知返不怀好意的小怪物发出一阵惊惶的叫嚷,一哄而散。
柳知返冷笑了一声,暗骂鬼王这老鬼物死的不冤枉,果然这里藏着埋伏,虽不知什么东西藏在黑冥涧下,但那绝对是死气堆积千万年而生出的鬼物,他又捉来一只生着双翅的骸骨巨鸟,抓着它往黑冥涧中一扔,便见那骸骨巨鸟嘶哑地叫了一声,扑腾两下翅膀便直着坠下了无底的深渊,这一次并无那条黑色触手,骸骨巨鸟好像是被深渊吸进去的一般。
柳知返看的真确,想来这黑冥涧上仿如弱水,鸿毛不过,黑冥涧地有着一股怪异的气流,能将穿过上方的事物全都吸进深渊之中,这深渊便好似一掌恶魔的大嘴,从上面飞是飞不过去的,又有鬼物在下,想要过去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他手边并无绳索,而且就算有绳索,怕是也难以扔到对面,他虽然御气飞行或者御刀御剑飞行都甚是精通,不过在这种地方,这些手段都没有用,想要从这深渊上方渡过,唯有将深渊里面藏着的鬼物逼出来,然后乘坐鬼物渡过这数百丈的黑冥涧。
沉吟了片刻,柳知返心想既然决定要去冥界中夺回生死炉死气,哪管他有什么鬼怪魔物,刀山火海都要闯它一闯,他将饕餮道举起横在深渊上方,释放一丝生死炉死气,一缕缥缈如黑纱般的黑气飘进了深渊之中,生死炉死气最是精纯,乃是天地之力至阴至暗的阴之力凝化,对于冥界鬼物而言既是诱惑又是毒药。
死气飘进深渊之后,就听见一阵巨大肢体从石壁上划过的声响,刮蹭着黑石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没一会儿的功夫,深渊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咆哮,那声音似是牛又似是狗,仔细一听,却是像极了一个男人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发出扭曲的嚎叫,在昏暗的神秘空间中越发显得诡异惊悚。
那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生死交界之地,随着巨大的咆哮,整个黑冥涧跟着颤动摇晃起来,柳知返脚下晃动,大地似是要裂开了一般。
他眉头不由得一皱,他也没想到自己那一缕生死炉死气竟然有如此效果,真不知惊醒了沉睡在这无敌深渊中的什么怪物,但此时柳知返心中来不及多想,因为那一阵叫声让他心头为之一颤,不知为何从魂魄的深处涌来一阵无边的萧瑟和惊惧之感。
他不由捂住了心口,喃喃叹道,“这生死交界之地,竟有如此怪物,果然非是凡间异兽可比----”
紧接着那阵让人惊悚的咆哮忽然间顿止,随后噗嗤的一声闷响,无数黑色的触手从深渊中喷涌而出,几乎将数百丈宽的黑冥涧整个填满了,放眼放去,虽然看不见这怪物到底有多大,但从挤出来的那无尽的黑色触手猜测,恐怕藏在深渊下方这怪物不小于一座山峰。
触手和怪肢交缠的间隙,冒出阵阵阴冷的毒瘴死气,随即便只见那团巨大的触手一阵蠕动,从中间冒出一个凸起,触手和怪肢翻腾着将长相凶恶的怪物从深渊里托了上来。
看见此物柳知返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似是一颗庞大的白骨骷髅,方圆不下数十丈,上面布满血丝,好像刚刚被剥干净血肉头皮一般,从它眼窝,嘴巴和耳朵鼻孔等孔洞中涌出大量的黑色触手,触手交缠虬结在一起,托着庞大的骷髅摇摇晃晃从深渊中往上攀爬,在骷髅的脖子处,伸出一根根粗如水缸般的黑色血管,不断地律动鼓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