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诸葛薇薇从死水中逃走,辗转多年,浪迹江湖十余载,还要躲避司徒星见布下的那些耳目,最终才在海外一座荒岛上找到了诸葛凤祥,父女二人在岛上生活了十几年。
荒岛偏僻,沧帝城发生的事传到小岛时,已经是数个月之后,诸葛凤祥和诸葛薇薇闻讯后立刻昼夜兼程,却依然回来的晚了。
中年人收回双手,身上紫光散去,声音叹息道,“再不回来,我就真成了丧妻又丧女的老鳏夫了----”
诸葛凤祥转身伸手按在影牢的石门上,将沉重的石门缓缓推开。
吱----咯咯咯------石门仿佛一颗巨大的远古骷髅张开了嘴,露出黑暗而阴冷的喉咙。
诸葛凤祥一只脚踏入影牢,扭头对钟离阙说道,“你可以离开沧帝城了,我替樱兰做这个主!你那个孙女钟离艳,可没你年轻时那般冠绝天下!本事不够却偏偏学人做正道大侠,要不是看在她和武道派的那点儿渊源上,我那女婿恐怕早杀她两次了,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吧。”
钟离阙擦去嘴角的血,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苦笑道,“我年轻时就不是你们夫妻的对手,年老了更是不如!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还是回骸山派养养老,抱抱孙女----孙女大了,是抱不得的喽,呵呵。”
他背影在影牢昏暗的烛火中有些落寞,却又有种解脱的意味,他缓缓向影城中走去。
诸葛凤祥则和诸葛薇薇进入了影牢。
影牢死寂而阴冷,只有偶尔几只老鼠从墙根儿溜过。
老鼠发出吱的一声惨叫,不知被黑暗中什么东西抓住捏死,随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咀嚼声,它脆弱的骨头被人嚼的咯吱吱响。
诸葛凤祥回头望了眼声音传来的声音,然后往影牢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唯一一处有光的地方,一排寒铁的栅栏搁在暗牢和甬道之间,有一个巴掌大的方孔在上方开着,投下一方微弱的光芒。
一个女人的身影跪在那抹微弱的光芒之中。
她全身衣服破烂,被几根粗大的寒铁锁链锁住了全身,两臂被吊起,脚踝和腰上分别箍着铁环,锁链一端连在铁环上,一端钉进了石壁之中。
不仅如此,那女人后背和琵琶骨,两肋等处还刺着十几根利锥,封住了她全身几处重要的经络穴道。
她垂着头没有半点儿声音,几只老鼠从她身边爬过,爬到她的腿上又溜走,她竟然感觉不到。
诸葛凤祥和诸葛薇薇来到牢门外,看到牢内被束缚那人,诸葛薇薇不由得掩口惊呼了一声。
诸葛凤祥眼神阴沉,一股压抑至极的狂怒在他眼底涌动!他伸手抓住寒铁栅栏,双手往外用力一拉,咯吱一声,手腕粗的寒铁竟被他生生拗断。
两人走到牢房内,诸葛凤祥蹲下身子,手轻轻在她脸上拂过。
“雨施,爹来晚了!”
司徒雨施听见声音微微一颤,她虚弱地微微抬起头,抬着眼睛看去,借着微弱的光芒她盯住了诸葛凤祥的脸,过了片刻才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诸葛凤祥?”
“你还回来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家,这里又没你的亲人!”
诸葛凤祥露出愧疚之色,低头叹了口气,“我的确对不起你们!”他伸手在司徒雨施脖子上轻轻一点,一道劲力打入她的体内,司徒雨施眼睛一闭昏倒过去。
他将束缚着司徒雨施的那些锁链一一扯断,然后伸出双手在她双肩上猛地一拍,司徒雨施身上那些利锥被一道劲力震开,嗖嗖嗖射了出去。
“薇薇,带你姐姐先出去,我等下给她治伤。”
诸葛薇薇抱起司徒雨施问道,“爹,你还要留在这里干什么?”
诸葛凤祥往影牢另一端望去,声音低沉道,“我去见见雨施的大伯!”
“姐姐的大伯?”诸葛薇薇不太明白,司徒雨施的长辈不少,但现在还活着的不多,而且也不会在这影牢之中。
但诸葛凤祥没多解释,往影牢另一端迈步走去。
一个手里抓着半只老鼠嘴里咀嚼不停的老囚徒坐在牢房中,伸手在裤裆里抓了一把,捏出一只虱子挤死,然后抹在了墙上。
听见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牢房外,他嘿地冷笑了一声,好像看见了一坨****一般不屑。
诸葛凤祥站在牢外,伸手拍着寒铁锁链说道,“五十年了吧,司徒龙御,你被关在这里有五十年了吧。”
“五十年又怎样,五百年又怎样,我还不是比我那个妹妹活的久!嘿嘿。”
“我说妹夫呀,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我听说司徒樱兰可是又给我找了不少的妹夫,你心里也不着急?”
诸葛凤祥低声叹了口气,“司徒龙御,樱兰已经死了,你就不能留点儿口德?不止是她,我还死了个二女儿,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斗!”
“哦----那你来找老子又有屁事?”
诸葛凤祥一掌砸开了寒铁锁链,不仅是铁栅栏,连同两侧连着的石墙都被他推倒。
烟尘四起,司徒龙御坐在尘土中嘿嘿一笑,“姓诸葛的,当年你和司徒樱兰单打独斗谁都不是我对手,靠着联手才将我击败,你应该知道困住老子的可不是这些废铜烂铁!”
他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半只老鼠扔了,黑暗中他一颗眼睛变成了纯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