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却兴奋的赞同:我要喝!破不破戒是臭秃驴的事,我又不是和尚,不受戒律约束!
少年们纷纷表示赞同,又一起眼巴巴的望向沈折玉,等他做主。
沈折玉侧眸对上夙墨饶有兴致的双眸,用传音入密问他:你煽动僧侣饮酒,是想怎样?
夙墨微微一笑:何必恪守陈规?这些僧侣和契约尸整日出生入死,好不容易过个节,你还要人家只用些清汤寡水不成?正道的日子真是清苦啊!本尊实在看不下去了
沈折玉并不言语,只冷冷看着他。
夙墨与他对视半晌,无奈笑道:罢了,我说实话。
说吧。这家伙果然另有目的。
绝对的大实话。夙墨用传音入密笃定的道,我才不是为了他们着想。
我就是想看你喝酒的样子。
也想同你共饮一杯。
第十七章
听到他这般直白的回答,沈折玉眸中一颤,下意识道:今日难得,大家都可破例一回。
夙墨火红的眸子亮了一亮,唇边也轻轻扯起一丝坏笑。
沈折玉:
怎么就这么顺着他的意答应了?!
僧侣们听了,都十分高兴,最开心的当属怀远了,但是流风敲着他的碗凶巴巴的道:别人能喝,死秃驴你不许!
怀远十分委屈:是
沈折玉命小沙弥去取来寺中备用的陈酿,大家都兴奋的端着碗过来分酒。
一向冷脸严肃的怀静,刚刚还在反对饮酒,此时居然也端着碗过来了。
他郑重其事的倒了一碗,回到座位,却是不动声色拿过白朔的碗,倒入一大半,口气有些不自然的对白朔说:
今日情况特殊,特别准许你喝一口。还有这个,送你的
白朔一看,是一面小小的圆镜。怀静说:你随身带着这个,便不用老是去池面照镜子,影响本职工作,知道吗?
白朔接过去,温柔的一笑:多谢你记着我。
怀静一听,似乎急了,满脸通红:说什么蠢话!我今天之所以对你格外宽待,是希望你今后上点心,作战好好表现,多给我长长脸!还有,别被你那笨脑子给害得丧了生
白朔将碗轻轻与他的一碰:知道了,我敬你。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怀静愣了愣,也赶紧将酒喝了,捧着碗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沈折玉并不喜欢拘泥于虚礼,也不爱依仗龙首之位长篇大论,只象征性的举杯说了几句节庆的话,便和气的挥手让大家开席。
大家吃吃喝喝,热闹非凡。沈折玉不会感到饥饿,就随意夹了些可口小菜,然后斟酒小口啜着。略带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他感觉到夙墨肆无忌惮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我喝酒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他静声问,带了一丝严厉。
夙墨挑眉:好看啊!我就是好奇,平时君子端方的正道龙首若是醉了,会是怎样一副姿态。
沈折玉冷声怼他: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酒量一向很好。
夙墨笑着哦了一声,并不反驳,却是又往他杯中添满了酒。
三巡之后,大家都有些醉了。那厢,流风喝得脸颊绯红,还在敲着怀远的碗:喂喂!死秃驴,我说了不许你喝!你从哪里偷来的酒?!怀静在跟白朔絮絮叨叨:你吧,就是反应太迟钝!你这么笨我得操心到几时呢?!白朔笑呵呵的听着他念叨。
怀空伤势未愈,楚月便替他夹菜倒茶。两人慢慢吃着,又轻言细语的说着话。过了一会,楚月从袖中悄悄拿出一枚玉佩,红着脸递给怀空。
沈折玉就坐在楚月旁边,看得很清楚,那淡绿色的玉佩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雕刻得很费心思,是对称的两个半月形,一刀一笔,都很细致,一面刻了个空字,另一面刻了个月字。
怀空欣喜的将玉佩翻来覆去,爱不释手:楚月,你也替我准备了礼物?
楚月轻声嗯了一声,手里捏紧了怀空昨日交给他的小匕首,有些惴惴不安:
这玉佩不值钱,王爷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怀空只说了三字,便将玉佩珍宝般的贴身收入了胸前。似是不放心,他又伸手确认了好几次,保证玉佩在完全安全的地方。
沈折玉见二人眉眼之间皆是情意,不禁一时有些发愣。平日里明明很难喝醉,今日却好像真的有些上头,只觉得眼前的光景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他头一次见到热恋中的人互许衷心的场景,只觉得又新奇又惊讶。
跟师父说的不一样。
清安君自幼教导他对待情爱之事要慎重,择道侣应当首要考虑对方的身世是否与自己匹配,但从未告诉过他,身份和境遇相差巨大的两人,也可以两情相悦,且还能甘之如饴。
是以他看着楚月和怀空那四溢出的满满情意,竟有些迷惑了。夙墨曾说过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话又在心里回想起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承认,那些自己曾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其实也是真实的存在着。
他正恍惚,突然听得夙墨在耳边说:一起喝一杯?
嗯?沈折玉转头去,微一举杯,见对方盯着自己,眼中有些许火花闪过,似乎已经醉了。
他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与夙墨的酒杯轻轻一碰:好。
夙墨却懒懒的抗议:不是这样喝。
?那要怎样?
夙墨往前贴近,一双火红的眼睛千波流转,磁性的嗓音不容回绝:要这样。
还不等沈折玉反应过来,夙墨已经霸道的将手臂往前一弯,与他的交错而过,稳稳的端着酒,清香的酒气喷在他面上,灼热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难得同饮,怎能不玩点特别的?
沈折玉愣住,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稀里糊涂的就答道:喝就喝。
两人臂弯交错,同时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随着辣辣的酒下肚,沈折玉的脸也飞起了一片红晕。
所幸此刻其他人都忙着闹腾,没有注意到二人这边。
一杯饮尽,夙墨却没有松开他,有力的臂弯还牢牢箍住他:折玉,你同我结契了。
沈折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围:你发什么疯?
夙墨三分醉意的笑了:方才已经结契了你都同我喝了合卺酒,便是我的道侣
无赖。沈折玉低声斥道,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好看又可恶的男人半勾引半哄骗的做了这么亲密的举动。
就很无奈。
但,似乎也并不反感。
夙墨却趁着酒劲,得寸进尺: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不如便来虚无殿,做我的道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