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
沈东黎继续道:“练萝是紫藤萝的花成精,青玄是一只巨大的朱雀玄鸟,他俩带我来到这个地方,我觉得这个地方熟,但始终没记忆。”
兮折问:“那如果你就是楼湮,你要怎么办?楼湮是修真界的灾难,让人闻风丧胆,即使他再次出现,也会被封印的。”
沈东黎啧了一声:“我要真是楼湮,我第一个灭了的就是盛天境,第一个杀了的就是盛陵光,好给你出气。”
虽然是很孩子气的一句话,但是兮折的心里却暖得很。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以后要嫁的夫君。”
沈东黎眉眼柔和了许多:“不怕我是大魔头了?”
兮折问:“大魔头难道不疼娘子么?”
沈东黎伸手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恨不能疼坏她:“大魔头最疼娘子了,尤其是你这种娇滴滴还心眼多的,就更疼了。”
兮折只是笑。
原来沈东黎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楼湮。
这又有趣了。
亏得她什么都知道。
翌日沈东黎从兮折的院子里出来,凤兮刚巧赶上他出门,还和兮折含情脉脉,凤兮顿时生气,又想起沈东黎杀了狄秋刃,那恐怖的一幕在他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故而凤兮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沈东黎跟他阿姐道别,然后御风而去。
兮折也准备去看禹宴临,出了院子便发现凤兮在门口,兮折有些尴尬,问凤兮:“怎么不吭声?”
凤兮看了看已经消失的沈东黎,问兮折:“昨晚沈东黎没走,在你房间?”
兮折点头:“他救阿爹的时候受了点伤,就在我房里养着了。”
凤兮听到兮折为沈东黎辩解,着急道:“阿姐,你不知道沈东黎多可怕,他杀了狄叔!”
兮折回头看向凤兮:“那天晚上,狄叔是不是不听沈东黎的话?他是不是一意孤行,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凤兮说:“虽然是这样,但也不是沈东黎杀他的理由。”
兮折摇头:“凤兮,那晚如果没有沈东黎,死的不止是狄秋刃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你在怪他杀了一个不听军令的人,他却用命守住了对我的承诺,守住了禹河十几万百姓的命,如果不是因为我求他,他不会管我们禹河的,更不会杀狄秋刃。”
凤兮不说话了,兮折说:“我去看阿爹了,你以后对禹河的公务多上心。”
兮折在前面走了,凤兮在后面跟上。
所以说,他还是什么都不如沈东黎,阿姐为了沈东黎教训他。
他的心好痛,他什么都没了,兮折姐姐的爱也没了。
兮折知道杀人这种事对凤兮而言还是难以接受,但兮折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她还是被杀的那个,不去杀别人,自己就会被人杀,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为人太善良太单纯真的站不住脚,她也曾想保住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幻想,保住自己的那一丝善良和对万物的怜悯,可到头来,没人怜悯她。
众生苦,她兮折又如何不苦?
所以她不想去指责沈东黎什么。
花无忌来了,看到禹宴临坐在床头,兮折正在给他喂药,还有些惊讶:“尊主好了?”
兮折点头,兀自给花无忌让位,花无忌给禹宴临把脉,惊叹道:“奇迹啊,真就好了,就一晚上,我还以为尊主已然强弩之末。”
兮折没说话,禹宴临只是说:“小事,不碍事。”
花无忌摇头:“那可不是小事,那可是整个禹河的大事,您现在好了,我也轻松了些,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尊主病在哪?无从下手。”
兮折问他:“你可知道南蛮之地有一种蛊虫叫脑髓虫的?”
花无忌一愣,不可思议:“怎么又扯到南蛮之地去了?我对那边的蛊虫确实还不够了解,但是脑髓虫我好像看哪里记载过,蛊虫相互镶嵌可随意变换结构,可流动,可稳定,专吃修行者的脑子,一旦入住大脑,结构便很稳定,就像人的脑髓。”
兮折点头:“你知道还挺多。”
花无忌道:“我虽未曾见过,但是书也没少看,就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到南蛮之地的蛊毒,是我大意了,那些蛊虫呢?”
蛊虫被沈东黎拿走了,兮折便随便说了句:“烧了。”
花无忌说:“那东西就炼化不了的,除非三昧真火,不然谁能把那玩意给烧死?”
兮折愣住:“这么可怕”
花无忌点头:“可不是嘛,而且这种东西能支配人的行为,一般下这种蛊毒的都是奔着修为和灵力去的。”
花无忌突然想起来昨晚禹宴临的症状,了然地点头:“此人是想吸取尊主的毕生修为,我昨天没想明白为什么脑要死亡,脏腑却还鲜活,现在这样一想,就说通了。”
禹宴临咳嗽了好几声,兮折匆忙过去给他拍背抚胸口。
花无忌还不知道尧红泪已经逃出禹河的事,又问了一句:“那找到下蛊的人了么?那人肯定是想吸取尊主的修为为他所用,这太阴毒了,得碎尸万段才行。”
兮折摆手道:“你别说了,下蛊的人已经找到了,死了。”
花无忌又愣住:“这么快?”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禹宴临的家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兮折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