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白天的时候。
景时把他和邵清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听到景时说的那些话,路意致笑着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伸出手指轻轻触了触他的嘴唇。
嘴巴倒是挺利。
景时弯了弯唇,嚣张道:我说的不对吗?
路意致失笑,当然对,下次再多说一点,把他说哭。
景时无语地推开他,继续下一个问题。
路立轩去我老家,是想查嘟嘟的身世?
应该是。
我爸妈会不会有麻烦?
放心吧,我有安排。
景时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路意致还没见过他爸妈,便提议道: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回家见见他们吧。
好啊。
睡觉之前,景时想起来薛心远最后说的那句话,奇怪道:那薛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太清楚,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去说就好。
不用,见一见也没什么。
嗯。
等景时睡着后,路意致拿过手机,给林向文发了条信息。
光靠景时父母很难守住这个秘密,所以景时跟他坦白后,路意致第一时间就把能查到的信息都销毁了。
景时父母那边也派了人过去保护。
路立轩自然查不出什么东西,但路意致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们父子了。
现在只看老爷子那边能不能接受了。
第二天一大早,景时刚到游乐场,薛心远就到了。
他甚至比景时到的还要早些。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呆呆地看着景时,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小航那天。
他和小航是大学认识的,他是小航的学长,比他高一级。
小航报道那天,他被同学拉着去帮忙迎新。
那时候小航就站在一棵树下,对着众多招新牌仔仔细细地看,纷乱的树叶在他身后缓缓飘下,映衬着他的侧脸,好看极了。
这一幕,薛心远一辈子都不会忘。
眼前的景时,长得真的很像当年的小航。
只不过小航身体不太好,显得过于瘦弱,景时看起来也瘦,但要精神一些。
他极力忍住快要爆发的情绪,缓缓走过去,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景时。
景时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位薛先生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薛先生。
嗯,方便聊几句吗?
现在也不忙,游乐场还没开放,景时点点头,可以。
他们找了旁边的一个长椅,一起坐下来。
薛先生,您找我想问什么?
景时,方便问一下你老家在哪里吗?
景时愣住,他还以为薛心远找他要么跟邵清有关,要么跟路意致有关,结果上来问他老家在哪里。
挺奇怪的。
不过他也没隐瞒,很诚实地说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眼前这位看起来高大帅气,和真实年龄一点都不符的男人,似乎瞬间就憔悴了很多。
薛先生,您还好吗?
薛心远摇摇头,沙哑道:没事。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薛心远没问太多,像聊家常一样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景时总觉得这一刻的薛心远,好像快要崩溃了。
仿佛突然被什么击中一般。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给路意致发微信,把事情说了,路意致比他知道的多一些,心里的疑虑也就更大。
在合作之前,路意致只了解了回航的运营情况,对于薛心远本人并无太大的兴趣。
只隐约了解,薛心远的姓是后来换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薛心远网上的资料里都明明白白地写着。
路意致把林向文叫了进来。
路立轩那边什么情况?
景先生大学资料里填了家庭住址,所以他找得很快,不过景先生爸妈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
嗯,还有一件事,薛心远为什么改姓?
林向文愣了一下,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些八卦来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听说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改了姓就出国了,其他的不太清楚。
路意致想了一下,道:一会儿跟我去一趟回航。
林向文:好。
打听事情当然还是问本人比较快。
虽然足够了解自家老板,但林向文还是噎了一下,也是够直接的。
路意致也没打招呼,直接去了回航,前台一见他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打招呼。
薛总在吗?
在,在的,但薛总交代过不让人进去。
路意致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抬脚朝薛心远的办公室走去,前台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林向文轻轻敲了三下。
隔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有事明天说。
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此刻状态有多差。
林向文硬着头皮走上前,微笑道:薛总,我们老板找您有点急事。
又过了许久,进来。
大概是刻意修饰过,这次声音听起来正常多了。一分钟后,路意致坐在薛心远对面,两位助理各自站在老板身后,气氛莫名有种凝重的意思。
薛总今天去找景时,问出想要的结果了么?
薛心远眼神一顿,大概知道路意致今天是带着火气来的。
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景时。
为什么?
因为,薛心远卡了一下,而后艰难道:他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那个让您改姓的人?
薛心远倏地抬起头看着路意致,眼神里带着猜疑和戒备。
路意致表情依旧淡然。
薛总,我是来跟您交换信息的,您不用防备我。
薛心远瞳孔紧缩,半晌,他叹了口气,缓缓地把前尘往事说了。
但到底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说小航生下景时的事。
但路意致已明了。
按理说景时这种特殊的体质遗传的可能性应该很大,但据他了解,景家其他人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那个时候他只是猜测,也没太在意,现在看来,猜测是对的。
景时的父母另有其人。
路意致问到了结果,站起身准备告辞,但薛心远却倏地站起身,哑着嗓音道:嘟嘟是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