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艘巨轮上的客虫服务,是三折新找到的工作,很巧的是,他的爱虫也在上面,还跟另一只虫亲昵依偎。
他向同伴倾诉自己的遭遇,同伴告诉他,雄虫都是嫌贫爱富的家伙。
所以他的爱虫,是嫌弃他穷吗?
三折绕过厚重的围帘,雌虫瘫坐在沙发上,醉得像只死虫。
先生,您的酒。他将酒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时都想着赚大钱然后挽回爱虫。
裴英他听到醉虫的呢喃。
这似乎是他脑子里住的其中一只虫的名字。
三折将托盘放下,沙发上的雌虫迷蒙着一双狭长的眼,空洞的眸子在他靠近时转了过来。
裴英是谁啊?三折低声问道。
雌虫殷红的眼尾溢出一颗晶莹,哥,你又抛弃我
他似是凝视着三折,又像是透过虚空看向故虫。
好可怜啊,跟他一样可怜,一定是被虫抛弃了,跟他一样啊。
三折为他擦了擦眼泪,擦掉一颗,又有更多的泪珠溢落出来,他的袖子都浸透了。
他舔了舔袖子,好甜啊像糖水一样甜。
三折拿掉雌虫手里空空的杯子,趴上沙发,用它贴在雌虫的眼尾,期待更多的糖水流出来。
雌虫企图挥开眼尾的凉意,三折手里的杯子飞离,啪啦一声没了。
三折的眼白扩大,他瞪向蛮不讲理的雌虫,你赔我糖水!
又一颗蜜意自雌虫的眼尾析出,三折舔了舔干裂的唇,犹疑几息,俯身接过
第46章 诅咒的延续
海面碎开金光时,狂欢才渐渐平歇。
雄虫步履匆匆的纤细身影异常显眼,他擦过游轮上浑浑噩噩的路虫,在一间房门外停下。
叩叩叩!
贺凉阁下!他压着嗓子唤了句。
等待一分钟后,雄虫刚抬起手准备再敲时,门被轻声开启,一双幽蓝色的瞳眸俯向他。
裴厌阁下?有事吗?军雌穿着单薄的衬衣,映衬得清冷的面容格外好看。
裴厌讷讷放下手,声音顷刻细如蚊蚁,赫赫提上将,维森他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赫提?语调慵懒的轻呼乍起。
雄虫支棱着乱遭遭的碎发,自身后环住军雌,黑眸轻飘飘地睨向裴厌,交谈的两虫同时顿住。
裴厌阁下,早啊。贺凉趴在军雌的肩上,面露微笑。
动作莫名像一只护食的大狗。
裴厌正了正面色,也许赫提上将或是贺凉阁下能跟我去一趟那边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消失一天的维森,出现在了大厅的隔间里。
他穿着侍者的衣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个初入社会的懵懂青年,一扫往常阴郁的气质,连黑眼圈都浅淡了不少。
裴亚坐在一旁,垂着脑袋,捂着额,看不清面色。
在看到贺凉后,维森眼里涌现出惊喜,之后惊喜转为委屈,他直勾勾地盯着雄虫,并不动作,也不说话。
裴厌在裴亚面前停下,低低叫了声:哥。
裴亚抬头看向他们,一双眼眼尾都结着骇虫的新鲜血痂,像是被谁用砂纸打磨出的擦伤,他牵了牵唇,露出个看似温和的笑,上将,或许你的哥哥脑子有些问题呢。
三折苦恼地皱了皱眉,他的爱虫选择的居然是他的弟弟。
赫提表情平缓地挡住维森的视线,静待裴亚的下文。
裴亚脸色沉沉,维森舔舐的触感印在他的梦里,而后照进现实,睁眼就看见一条挂着血的舌头差点滑进眼里,他并不愿意回忆这永生的阴影。
静默半晌,一旁裴厌才解释道:维森阁下他做了冒犯我哥的事,并且,他像是丢失了从前的记忆,也许、应该让医生检查一下。
赫提的目光转向维森,雄虫与记忆中的样子确实有很大的出入,我会将他的情况告诉父亲。
裴厌点了点头,还未开口,面前的军雌转身掀开围帘就要离开,赫提上将不带着维森阁下离开吗?
贺凉跟着消失在围帘之后,军雌的声音才自另一面传来:他已经是只成年虫了。
裴厌微顿,转头看向神经质的雄虫。
赫提的意思很明显,成年虫应该独立自主,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三折面露难过,他的爱虫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声低笑打破了渐趋静默的氛围,裴厌僵着脖子转头,对上裴亚满含笑意的核桃眼。
厌厌,出去吧,维森阁下就交给我好了。
参加完夜宴的虫族们在回到一区后,都被一个猝不及防的重磅消息砸懵了。
他们的虫皇陛下,第一个接纳吸血虫族的虫皇陛下,突然以伤害虫族为由,将造访A城的所有吸血虫都圈.禁起来。
那只被咬的虫族现下还躺在医院里观察,正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二殿下司衍!
他们那古老又神秘的力量呢?怎么会心甘情愿被陛下圈.禁?
消息说是北域的奈尔先生给予了帮助,用药物抑制了他们的力量。
难道他们的求和是假的?
一时间帝国全是铺天盖地的各种揣测。
边缘城得知消息的吸血虫族也发来讯息,希望能得到有证据的解释。
虫皇陛下在世界网上发布了一个十几秒的短视频,内容记录的正是虚弱的司衍,他颈侧骇虫的齿痕清晰可见。
边缘城那边也寂默下来。
空旷的地下场,昏暗、阴凉,正是适宜吸血虫族生存的环境,前提是没有牢笼罩住他们。
尼瑟目光平静,被限制住力量的弥萝展露出真正的害怕,他将头埋进尼瑟的胸膛。
帝国的虫皇穿一身奢美的礼服,将近衰老期的他外表仍是青年的俊雅模样,镶着碎亮的皮靴叩击着地砖,他来回走动,打量笼子里的尼瑟与他的族虫。
不远处矗立着眼熟的虫,正是那只拥有故虫心脏的、名叫奈尔的雌虫。
虫皇在尼瑟面前停下,尼瑟长老,司衍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你们做出这样的事,真的很让我为难,一边是两地的关系,一边唉。他蹙着眉,一脸难办。
弥萝抬起一双盈满委屈的血眸,瑟瑟明明是那个哥哥给我吃了一颗糖,我才会
尼瑟安抚地摸了摸弥萝的头,尽管沦为阶下囚,他的面色也一如既往的淡漠,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虫皇轻叹,似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边缘城那边也没再传来消息尼瑟长老,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们了。
尼瑟目光微凝,族群中一直有虫不满弥萝的上位,但这次他们似乎做得有些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