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通通的大太阳,渐渐升上了天空。
遮挡视线的雾气,渐渐变淡,直到消散……
犹如张哲贤所料,太医院的太医尚无人能解沉媚之毒。
太医开的药方,赵老头根本看都没看:“无用!”
老头信誓旦旦。
“不过,那个江老头知道要用药汁敷眼睛,倒也是个细心之人,”赵老头马上话锋一转,“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及老夫一半,哼!”
“汪妈妈”给赵志贤送了半颗解药,见他一脸疑惑,冷哼:“有些事情,你心里清楚,当然只有半颗。”
赵志贤愤怒,但无能为力。
他这几日半夜无人时细细回想,荣王府和瑄郡王也许不是在恼怒他当初不识趣,应该是在恼怒他三房对四丫头的遭遇冷眼旁观。
但如今想要悔过,为时已晚。
赵志贤皱眉,他一定还可以努力弥补,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二。
香香醒来,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老院使和江太医有些无地自容,毕竟说过三日会醒。
赵老头后来得知,跳着脚在药庐骂骂咧咧,“若不是老夫的解毒丸,那丫头在你们手里,只是治死的份!”
当然,老院使几人不知道。
她费力地动动手指,感觉全身都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连转个眼珠都会头晕晕的。
阿明两只眼睛肿得像大核桃一样,正喜出望外地瞧着她,王嬷嬷连连低声喊着“菩萨保佑”,连阿亮都有些傻傻看着她笑。
香香靠在阿亮身上,被阿明喂了一碗粥,才感觉自己稍微恢复了一丝丝力气。
她将手抬起来,又无力地垂下,有些气恼又有气无力地问:“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手脚都软软没力气的,怎么感觉累得不行呢。”
王嬷嬷叹气,声音幽幽的:“姑娘,您都连续昏睡五日了,水米未进,只有喂进去的一点点奶*子,怎么能有力气呢。”
香香大惊追问,王嬷嬷把她摸着镯子中毒、然后昏睡的事告诉了她。
“五日了呢,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啊。”香香感慨。
原来她遭遇的一切,都是梦境。
但是,她曾感觉被人拉着左手说话来着。
这也是梦境吗?
香香握紧左手,又缓缓放开。
好像不是,她隐隐约约的感觉手心里好像被人放了什么东西,轻轻的,湿乎乎的。
也许,是阿明在用湿帕子给她擦手心吧。
“是啊,这短短五日,发生了很多事。”王嬷嬷又叹息了一声,只是这次,更像是冷哼,“姑娘,你绝对想不到!”
第44章 我要在看不见的大雾里追着亮……
皇甫朗一脸阴鸷地在宫人收拾东西:“都给孤麻利点!”
“呵, 呵呵,你还有脸如此嚣张?”汪氏青青紫紫的脸上,满满都是嘲讽, “皇甫朗, 你从现在开始, 要去西六宫那个偏殿静思己过了,啊哈哈哈——”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扇了过去,皇甫朗像是一只疯狗,逮谁咬谁, “蠢货, 我去禁足思过,你就能有脸面?”
“哈!你就是不禁足, 我也不见得好过,”汪氏发髻散乱, 笑容癫狂, “啊啊啊,你敢打我?皇甫朗, 我今日和你拼了,咱两谁都别好过!”
顿时, 乒铃乓啷声响四起, 皇甫朗和汪氏犹如市井泼妇般扭打倒了一起。
宫人四散,纷纷逃离。
东宫一片乌烟瘴气, 原本尊贵仅次于帝王夫妇的太子和太子妃两人, 犹如两只发狂的疯狗, 互相谩骂,互相撕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皇甫朗脸上数道见血的指甲划痕,衣襟扯破,脖颈处还有一个深深的齿痕。
而汪氏则更加悲催,她头上发髻彻底散开,刚刚被皇甫朗狠狠打的一个巴掌,鼻子流血,嘴角破裂,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眼前还曾有片刻的漆黑。
原本这对尊贵无比的夫妇,因为皇甫朗要去冷宫禁足,两人成了比市井百姓更加不堪的怨偶。
“皇甫朗,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会十八层地狱的!”
“汪氏,你这个贱人,孤是皇后嫡子,禁足一年月回来,还是太子,只是,你这种恶妇,孤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都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对方,双方都恨不得对方早点去死,还是尸骨无存永远不能投胎往生的那种死法。
昨日早朝,太子和瑞安长公主被御史弹劾。
弹劾太子的罪名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