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了吗,刚才村委已经把这房子归到我和你哥名下,那这箱子可不就是我家的?”
李景沅脸上一沉,“既然是你家房子,你咋光看着不动手呢?”
瞿雪扯唇,“我开个玩笑,你别跟大嫂生气,打开看看,要真是宝贝,先给你挑,行么?。”
多个免费劳力,她何必与他计较呢,李母又不是省油的灯,她不认为是宝贝的东西,李景沅自然也不认为是什么宝贝。
里头的东西值不值钱不好说,但是这箱子是有些年头的雕紫檀木箱,以后可是价值百万。
果然,李景沅打开看了一眼,连箱子上的灰都懒得吹,又合上了箱子,“我不要,都留给你吧,免得你又说吃亏。”
晚些时候,李景林去买了菜,李主任亲自下厨,一家子在老宅的老木桌上吃饭。
李主任:“今天收拾老宅子,我打小住在这里,心里头高兴,你们不要看这房子老旧,这里风水好,我们老李家世世代代,根都在这里,我交给老大,心里也放心,老大老二虽然分了家,但兄弟就是兄弟,以后互帮互助。”
李母笑着说:“你可别说那些废话,咱俩老了以后,咋样安排,现在人齐,都一起说了,免得以后闹不高兴。”
“咋叫闹不高兴,咱俩活咱俩的,跟孩子有啥关系。”
“你现在说得轻巧,现在能动,要是以后动不了了呢?”
李景林:“妈,你别发愁,动不了了,我来养你们。”
李母瞥一眼瞿雪,她表情淡然,给媛媛喂饭,好似对给两老养老这件事没有什么异议。
“我相信,我和你爸动不了了,你们两兄弟也不能不管我们,但是照分家的规矩,还是得先说清楚,一家养一人,这样吧,你爸跟着老二,我跟着你。”
李景林:“……你要和我爸分开?”
“规矩是规矩,分是这么分,我还是跟着老二一家子住,反正我也吃不了几口饭,老二媳妇也不能嫌我。”
罗桂梅放下筷子,皱眉道:“妈,你说啥话呢,你看着庆庆那么辛苦,我说你就是没有良心了。”
李母转头看瞿雪,“瞿雪,你看成吗?”
瞿雪点头,“成,我没意见。”
李母分到她这边,却在老二家吃住,听起来是她占了便宜,实则不然,李母没有退休金,但李父工资高,以后的退休金更高,当然要跟着老二家,更别说李家还存有一些家底,老两口跟着老二,以后的家产自然都归孙子。
这一家子可真是够了。
李景林要上哪儿上哪儿,即便是去南元岛,他们也无所谓,有老二一家子在身边就行。
看在老宅子和紫檀木箱子的份上,她安慰自己,不要生气,犯不上。
老宅子窗户不严实,夜里睡觉,瞿雪担心孩子冷,让她睡在两人之间。
李景林:“年后我下东陵县,那边路不好走,估计难回来一回,到时候家里有啥事,你多跟你爸妈商量。”
他也知道母女俩靠不上他家里人,万一女儿有个头疼脑热的,他离得那么远,总得有人接应她。
瞿雪:“没事儿,我妈住家里呢,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是初八上班吗?”
他不是一般人,是个要为科研奉献一生的人,不能让他困于这些家长里短里。
李景林默了下,“初八上班,我初十再下去。”
她没再说什么,给女儿掖好被子,躺着睡下了。
过了初五,瞿雪回到剧场,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李景林还没有开始上班,孩子便交给他和她妈一起照顾。
初九这天,李景林开始收拾行装。
瞿母看着他收拾衣物,衣物没有几件厚的,那袜子也是破了洞,难免心酸,拿出针线来给他缝上,心里又怪瞿雪,不会关心自己的男人,人都要走了,她还在外头不回来。
“乡下冷,你可穿厚些,多带几件,去了先买上厚被子。”
李景林笑,“农业局招待所有被子盖,下地干活儿也不觉得冷。”
“下地不冷才怪,咋老是叫你一个人下乡,要我说,能换回市里来多好!”
“总得有人去,在乡下挺好,习惯了。”
他是习惯了,和土地打交道,让他觉得舒坦。
瞿雪很晚才回到家,一身疲累,被她妈斥责了几句,有些不耐。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回来,哪个跳舞的不是要练功到很晚,更何况是编舞,编剧幕,要协调很多人。”
“别的时候我就不说你了,明天景林就要下乡,你就不能早回来一回,给他收拾收拾东西,你要是一直这么样,他在外头碰上个知冷知热的,跑了你都来不及哭。”
瞿雪滞了下,“胡说什么呢,他整天下地,上哪儿碰上知冷知热的女人。”
“乡下没有女人?乡下的女人比你可不差,你也就多跳了几年舞,又比别人强多少,再说,景林娶你是过日子,又不是要看你跳舞的,你啊,你自己想吧。”
瞿雪没再搭腔,吃着饭,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呆愣片刻,朝屋里叫了一声,“妈,李景林真走了?”
“那还能假走?”
“……”
今天是初九啊!
读书的时候,她和他几个同学都会在初九聚餐,后来他读大学,她进了文工团,每一年初九都会见面,上一世,他说过,“九”寓意长长久久,初九必定要两人一起过。
他就是为了跟她一起过初九,才等到初十才下乡,但是她完全想不起来,想来他该是失望了,才提前走的。
瞿雪心中有些愧意,但忙碌的生活很快把那点愧意给挤到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