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子脆生生回:“林建军家,这是我小姑姑!”
老头一边称鱼,一边唠叨:“林建军啊,那我可认识你爷爷,以前你爷爷在山上打野鸡,腿摔伤了,还是我送他下山的。”
二小子没见过自己爷爷,对老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只盯着那两条鱼看。
“差一点到两斤,你给我三毛就行了。”
林晚云从钱袋子拿出五毛钱,“给,不用找了。”
这个物价,简直便宜到震撼心灵!
老头愣住了,“用不到五毛。”
死命往下砍价的他见过,还没见过多给的。
“没事儿,我不喜欢拿零钱。”
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习惯给人小费,天都黑了,老人家卖几条鱼不容易,两毛钱她还拿着做什么。
进了家门,牛翠芬看见她一下子买了两条鱼,又叨叨上了,问她花了多少钱。
林晚云顿了下,“就花了三毛。”
说完她自己都惊了一下,这么张口就来,想必原主以前买东西没少被自己的妈唠叨。
这一顿,一家人总算吃了个尽兴。
牛翠芬一边给小孙子挑鱼骨头,一边对林老大说:“明儿你把老二叫过来,等二晚出了门,就把我和她的田地屋子都分了,你兄弟俩商量商量怎么分。”
林老大:“急啥,她又不是明儿就出门。”
林晚云把碗放下,“妈,我不嫁人。”
牛翠芬和林老大两口子齐齐看向她。
“胡说八道什么,哪个姑娘不嫁人!”
她慢腾腾站了起来,“我没有胡说八道,我那间屋子以后我还住着,要是你们赶我走,我就去市里租房子住,但田地是国家分给我的,我要自己留着。”
开州市以后会成为一线城市,林家村也将成为最繁华的地儿,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罗芳脸色不好看了,她是个闷嘴葫芦,听了林晚云这话,冷笑说:“要这么说,我也要回我娘家争一亩八分地了。”
林晚云眼光一转,“大嫂,你嫁到我家里才分的地,不能两头占,也不能两头空,你那份你正种着,我那份也是你和大哥在种,你们辛苦,粮食你们拿着,但我的田地我得……”
马凤菊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哼哼笑道:“好一句不能两头占不能两头空,敢情就我倒霉,娘家没份,嫁到你们家里也没份,你让乡亲们评评理,哪个姑娘敢像你这样,没出门就惦记家里的田地!”
她咄咄逼人:“谁能服你,你让村委来呀!让村委来做个主!”
林晚云无意与这妇人骂街,只道:“村委就算了,不行咱们法庭上见。”
林老大一拍桌子,“二晚,你怎么说话的!”
她吓了一跳,怔怔看了林老大一会儿,转身往屋里走。
过了一会儿,牛翠芬进来了,抹着泪对她一番数落,颠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话,哪有姑娘家跟哥嫂争田地的,传出来叫人看笑话不说,李家人怎么看她。
林晚云背过身去,“妈,李景林已经有对象了,我跟他成不了。”
牛翠芬:“……他和你说了?”
“我和大白亲眼看见,也已经说清楚了,他俩要一起去南元岛,估计过段时间就请我们去喝喜酒了。”
“这坏心肝的东西!有对象不早说,白白耽误了你一年,他敢上咱家门口报喜试试,你哥不把他撵出门去!”
林晚云口气平淡,“妈,不要着急把田地分给他们,以后谁孝顺你就给谁,不孝顺你就捐出去。”
牛翠芬当是她被李景林给气糊涂了,才这么胡言乱语,没再多说什么,跑到林老大屋子里,嘀咕了好长一段时间。
周日,林老大放下地里的活儿,上市里找李父去了。
李父还算厚道,一直念着林家的恩情,听了林老大的话,马上让人去把儿子李景林叫过来。
这个年代,越来越多的人通过自由恋爱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顶用了,李景林不愿意娶林晚云,不说老子,天王老子也没办法。
林老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想让李家人给个说法,好让妹妹清清白白的,再寻一个好人家。
岂料,李景林来是来了,却面色恹恹,像是才得了一场病。
李父恼火,问他和瞿雪是怎么回事,他只说是普通的同学,并没有别的关系。
林老大:“那我家两个妹子怎么说,你俩谈对象,她要跟你一起去南元岛?”
李景林咽一下喉,“没有的事儿。”
“……”
林老大迷糊了,他和李家来往多一些,知道李景林并不是那满嘴跑火车的人,大白二晚也不是。
“那得让我妹子上来,当着面说清楚才好。”
李景林默了片刻,“行,我正好找她有事儿。”
林老大回了家,把林晚云叫上。
林晚云没当一回事,她让大白给李景林bb机留言,说招待所的活儿不找了,让吕二狗去做修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