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挑布料么?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莫非布料不够?”春凝疑惑的问。总不成布料都被别人领走了吧?她家娘娘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当不至于如此。
香凝苦着脸,叹气,“哪里,满满的一仓库的布料呢!”
“那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打哑谜了,快说!”春凝急得想拧她。
香凝笑嘻嘻的,“不是因为别的,那一仓库的布料,都不能用。可惜了,满满的一仓库呢!”
“不能用?这又怎么说?”林清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香凝见林清开口,自然不敢隐瞒,“那布料出了问题,全都掉色了,自然是不能用了。内务府的人已经去回报给皇后娘娘了,也不知道这事最后怎么处置呢。”
林清微微皱眉,布料怎会突然全都掉色呢?要知道皇家采买的对象,都是那些大商人,最重信誉的。这且不说,就算商人再油滑,也断然不敢坑害皇家的。——命还要不要了?
“此事有些蹊跷,你们注意点儿这个消息,只是不要随意和别人说这个。便是有人问起,也权当不知道。”林清叮嘱春凝和香凝,“这宫里,只怕又要变天了!”
春凝和香凝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跟在林清身边,更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本就觉得此事有些怪异,听见林清这么说,连忙应是。宫里的嫔妃斗法,她们这些宫人卷进去,是怎么都出不来的。还有可能会连累了娘娘。因此两人心中都暗暗警醒,千万要小心了。
说完了话,香凝又做贼似的左看右看,确定周围都没有人了,这才小心的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林清,“娘娘,这是有人托奴婢给您的。她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林清有些诧异,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给我的?有谁会给我送信啊!这是谁给你的?”
其实她第一反应,就觉得这是秦玉笙送来的。但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他既知道自己已经做了皇上的嫔妃,就不可能做这种对自己有危害的事。
“是内务府的宫女,她说替人转交,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香凝似乎也很诧异。
总觉得十分别扭。到底是谁,竟还要用这样的法子,来给自己传递消息?对方难道就不知道,在宫里,这种东西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私相传递可是重罪。
她有些犹豫,“你们说,这里头到底是什么?真要看么?”
香凝好奇的催促,“娘娘打开看看吧!反正都送来了,不看白不看。看了再烧掉就是了。”
林清去看春凝,她虽然皱着眉头,但是明显也是一脸“好好奇”的表情。
她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揭开了后面的漆封,“好,那咱们就看看。总不会有人在上头涂了毒药,要害我吧?”
香凝信以为真,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这是真的么?会有人在信纸上面涂毒药?”
林清不搭理她,从里头将信纸拿出来,展开一看,才发觉自己这半天都在杞人忧天。
原来这信是林清的弟弟林湛写来的。他说自己从军营回来了。听说过几日就要出征,不知道能不能见林清一面。这信是瞒着父亲林诚,请自己的好友帮忙送进来的。
要是林清方便,两日后午时在内务府后面的院子里等他。若是不方便就不要去了。他见不着人,便会离开。
信很短,没一会儿就看完了。林清一直抓着信纸发呆。
她想起当初那个任何时候都不正经的林湛,从没有叫过她一声姐姐的林湛。
就是这么一个人,听说自己成了皇上的嫔妃,便义无反顾的去参军了。只为了挣出一份功劳,让自己在宫里能够活得轻松些。那是她的弟弟,虽不是血脉相连,然而她是将他视作亲弟弟看待的。
“娘娘?娘娘?”春凝的手在林清眼前晃过,让她回过神来,“娘娘怎么发起呆来了?信里写了什么?”
信里倒是没什么不能让人瞧见的内容,林清便递了过去,“是我弟弟,让我去见他一面。”
她知道见他一面是什么意思。想要军功,那必定就要在最苦最累的前线。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这一别,是不是就会成为永别?林清只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春凝和香凝看过了,也是面面相觑,她们虽然没见过战争,但也是知道的。打仗总是很容易死人。
“怎的从没听说过,哪处又要打仗了?”春凝安慰林清道,“或许根本不是去打仗呢?”
这安慰很拙劣。林清笑了笑,“没事,后日午后我去见林湛。你们俩留在这里。万一有人来,也可以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