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从那声音中听出了一抹得意。
抬头一看,那秀女手中捏着的,竟是一张花笺!林清心中的不安愈盛,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若是对方有心陷害卫木兰,那张花笺就是极为关键之物!
此时李怀玉也开口道,“哦?是什么东西?可否让朕一观?”
里面的秀女们吃了一惊,纷纷过来请安。林清没有错过,那个带头来找茬的秀女面上划过的一抹惊喜之色。
看来她的确是打算在这里陷害卫木兰,所以才叫了这许多的人过来,想必是让她们作证,好让卫木兰有口难言,叫天不应吧?
而如今皇上来了,似乎对她的计划更加有利。如此,也就不难猜想那张花笺上头写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林清将目光转向那张花笺,而拿着花笺的人却已经伸手想将东西递给李怀玉。她连忙上前一步接过来,换来了那秀女狠狠一瞪。
林清心头冷笑,规矩本就如此,并不是谁都有资格亲手递东西给皇上的,必要交给身边伺候的人转交。既如此,自己的所为便没有任何逾越之处,任那秀女如何不忿,也不敢说什么。
借着转身将花笺递给李怀玉的机会,林清终是看清了上头写着的东西。饶是她心性沉稳,也不由面色微变。
那上头的字,赫然竟是男子的笔迹!
她绝不会看错!林清虽然出身只能算是小门小户,但也没有到拮据的揭不开锅的地步。他父亲在内务府任职,虽然只是个小透明,没什么实权,但挣的钱也完全足够一家人花销,甚至还有剩。
再加上后来她姐姐在宫里站稳了脚跟,也时常捎些东西回家,所以家境还算富足。林湛是个会疼孩子的,林清自己又是个伪萝莉,所以十分积极主动的学习文化知识,这字也是狠下过苦功练习的。
所以她一眼就能够看出,那花笺上的字绝对是出自男子之手。因为女子腕力不足,写不出那样的银钩铁画。
为什么卫木兰的书里会夹着一张男人写的花笺?那字明显不是李怀玉的,可以排除两人暗度成仓的可能。那么,卫木兰这是给人陷害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起头的秀女笑得这般志得意满。秀女竟然夹带了这等私物,这完全是欺君的死罪,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如此一来,卫木兰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宫中了。真真是好计谋,只是不知这花笺到底是怎么送进来的。要知卫木兰平素足不出户,想在她眼前将东西混进来也不易。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林清忧心的看了一眼卫木兰,却发现她也正焦急的看着自己。想来应该也是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吧?可怜她或许根本不知道那花笺上到底写了什么吧?
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卫木兰不要慌张。这种时候,越是慌乱,就越是会让人觉得你是在心虚。只要卫木兰能够压得住,总能够找到破绽的。
林清又转头去看李怀玉的脸色,却见他面色铁青。
其实也不怪李怀玉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因为那纸上的字迹,是他二弟李怀恩的。
他二人从小一同读书识字,李怀恩的字他只需一眼就能够瞧出来,绝不可能是别人模仿的。他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未来的嫔妃竟然联合起来欺骗了自己,但……证据都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抬起头来,失望的看了一眼卫木兰。他到底哪里不好,她竟然不愿做自己的嫔妃,反而和二弟私相授受?
林清一看李怀玉的脸色就知不妙。对那字迹的主人也有了猜想。
毕竟宫中一共只有那么几个主子,男子更是除了太监就只有他们两兄弟,如此也不难猜测对方会嫁祸给谁。
考虑的真够全面的,这也算是皇室丑闻了,若是按着他们的设想,此事皇上必定不会大张旗鼓的追究,如此一来,就只能让卫木兰“暴毙”了。
兵不血刃,就连她都想给对方鼓鼓掌了。
林清盯着那个带头的秀女,不知这计策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后面还有人指使?无论如何,若是让她们坐实了此事,卫木兰的名声就全坏了。传扬出去,兄弟相争一女,只怕成国皇室会成为全天下的丑闻。即便李怀玉舍不得卫木兰,但太后一定会恨她入骨。
只可惜,对方料错了一点,没有将她这个变数算进去。
既然她能够在李怀玉面前出头是借了卫木兰的风,少不得便要在此时找补回去了。何况她是真喜欢卫木兰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子。在这宫中,能够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慰藉。
林清心头快速的盘算起来,对方既然能够弄到李怀玉的字迹,想必准备也十分充分。想要破解此局,却是有些困难。如今还是应该按兵不动,瞧瞧对方还有什么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