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要是她的病情反复,再来一波的话,娘娘的求全之策,怕是要保不住了。”琥珀转达的是太后的原话,她不像乌兰同娘娘这般知心知肺的,有些期间的周折,不算太明白,比如娘娘当初如何舍得将小殿下放置在太兴殿,只身去了昔时宫的,不过她有身为宫女的自觉,娘娘不想说的,她也绝对不会多嘴来问。
汝月愣神在那里,嘴唇微动,似乎将琥珀带来的这句太后给她的提示,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好几次,良久,才勉强笑道:“我还以为这个求全之策,至少还能撑得住一段日子的,没想到如此脆弱不堪,那么皇上对太后的这场病,又如何态度?”
“皇上还算是每日都来,在太后病榻边坐一坐,皇上的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另外几位嫔妃娘娘都来探望过太后,都被秋葵姐姐给拒了出去,说是皇上的口谕,太后养病期间不想见人,除了柳贵妃磨叽了会儿,其他的嫔妃将带来的补品药材放下便离开了。”琥珀打听的十分详尽。
“那么皇后可曾来探望过太后?”汝月又追问道。
“皇后娘娘也来过一次,秋葵姐姐还是那套话,皇后娘娘倒是没有介意,让身边的宫女问了几句太后的病情,就回去了。”琥珀不解地问道,“婢子方才来时,见乌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娘娘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汝月连忙摇头否认,琥珀已经将任务都完成,如何能将那些猜忌说与她听,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琥珀听到那些未免会要心寒。
“婢子其实有想过,太后的这场病,来得蹊跷,又凶又狠的,皇上又特别当真,莫非说皇上察觉到了什么?”琥珀难得胆大揣测,“那日,婢子虽然离得远远的,却见着皇上正在与太后在说话的样子,太后明明是昏睡中的样子,又哪里听得到皇上说话。”
“皇上近来是否行色匆匆?”汝月实在不想通过琥珀来打听皇上的行踪,可惜她对外头的通道不过就剩下琥珀这一路了。
“婢子不太清楚皇上的动向,不过每次来都是坐一坐就走的,而且皇上近日来清减得厉害,那天连秋葵姐姐都说,应该让膳房做些药膳让皇上补补才是,不过太后这会儿大病着,秋葵姐姐也实在抽不出另外的空闲来。”琥珀倒是没有怀疑过汝月问话的任何动机,“婢子倒是见过几次,皇上与卫大人走得很近,娘娘还有什么要问婢子的吗?”
“不用了,你做的很好,观察甚微,心也细,让你做个跑腿的,却是委屈你了。”汝月点了点头道,琥珀所说的这些讯息比她原先想的要更多。
“娘娘说这样的话,真是折煞婢子了,婢子是个榆木脑袋的,琉璃宫空无一主的时候,都没有人瞧得起婢子,别说是后来娘娘入主琉璃宫,婢子一直承蒙乌兰慧眼有加,将自己的故事说来激励婢子,才有了婢子的今天,娘娘对人亲厚,婢子是心甘情愿在娘娘身边服侍的,若非娘娘不愿意婢子也一起留在昔时宫,婢子宁愿连这跑腿的活计都不要,只求在娘娘身边伺候着。”琥珀跪倒在汝月脚边,字字真心实意的,“婢子旁的不知,却明白小殿下是娘娘的心头肉,掌中宝,一定会尽心尽力维护小殿下的安危。”
“我明白你是个实心肠的,才会将重任托付,别跪着了,快些起来说话。”汝月听了这一番话,倒是觉得平心静气了不少,她手边所能使唤的人固然不多,却个个忠心能干,她还要强求什么,那才是真贪心了。
“据婢子所知,原先在娘娘身边伺候着的小顺子公公回到太兴殿,却没有留在殿内使唤,太后一直夸他机灵能干,是个能干大事的,所以送到了皇上身边,皇上留用了。”琥珀说的这一重,却是汝月从不曾知晓的。
汝月忍不住抬眼去看乌兰,乌兰与小顺子素来交好,没想到乌兰也是一脸茫茫然,似乎也是头一回听到小顺子得了这样的好造化:“他原先实为太后身边最是得力的,太后疼惜我才如后宫,身边没有个可靠之人,才拨给我来使唤,如今他能够服侍皇上,倒却是合适。”
等琥珀将所知所为都告知了汝月,汝月让她先回去候命,待人走了,乌兰才急声道:“娘娘,小顺子从来不曾对婢子提起此事,婢子居然完全被他蒙在了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