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个很不好对付的柳贵妃,桦月每次看到柳贵妃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孔,心里就不会欢喜,偏偏柳贵妃还引以为傲,傲什么,她才是方家的女儿,与当年的方如萱一般,可以牢牢拴住皇上的一颗心,要同她争抢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有些事情不用旁人来教,也会无师自通的,
只是,皇上的政务似乎越来越忙,留宿在御书房的时间也多,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回去都是皇上在御书房休息了,皇上又在御书房休息了,她不好多说异言,毕竟那是九五之尊,国务为重,不能总是儿女情长。
桦月有些恨意地看着汝月,在这个后宫里头,对她知根知底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喊做姐姐的女子,汝月不需要做太多,一个过于淡然的眼神,她都觉得那是在轻视自己,似乎在说,你同我不过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出身,甚至还不如她字迹流畅,还会家传的女红,她仔细想一想,双亲擅长的居然没有半分教授给她。
父亲写的一手好字,曾经握着汝月的手,十分耐心的一笔一划来教,母亲做的一手好针线,绣的花会开,绣的鸟会飞,宫里头说到谁人的女红手艺最好,第一个说起的必然就是如妃,她不会,她什么都不会!
哪怕是祖父后来请了最好的先生,最巧的女匠,教了又教,学了又学,她依然觉得先天上头已经远远差了汝月一大截,外头人教的,能和父母双亲教的比拟吗。
汝月算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居然抢夺去了本来应该属于她的那些,桦月甚至有时候怀疑,汝月当年实施因为知道家中吃不饱穿不暖,才跟着宫选的人走了,将她留在家中自生自灭,可惜,可惜她命大,可惜她回来了,回到汝月面前来索回那些只应该属于她的。
一屋子的人,或站或坐,却没有一丝声音,气氛凝结成霜,叫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皇后不开口,谁敢多发话,乌兰的半边脸孔已经肿了,不想将另外半边也送过去给人打。
“那是应该的,就向已经一心向佛的淑妃,你们尽管已经不问后宫之事,却依然是皇上在册的嫔妃,本宫作为一宫之主,如何能够就此亏待了你们。”桦月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空荡荡的桌面。
身后的绿云心领神会,站出来道:“皇后娘娘亲自过来,如何都不奉茶,真是没有规矩。”
汝月已经替乌兰答了:“这里没有备下茶叶,平日臣妾和宫女都只喝白水,所以才没有奉茶。”
话说的很明白,不是不奉,是根本没茶可奉。
绿云还等着乌兰开口,又好寻个茬子,再教训她一次,汝月还挂着如妃的头衔,她是不敢动的,动一动汝月身边的宫女,还不是小菜一碟,要怪就该怪她没有跟对主子,活该被打被骂,却没有想到,汝月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先一步说了话。
“都说如妃娘娘非但做的一手好针线,还沏的一手好茶,却落得每日喝白水的日子,听起来实在叫人心酸。”绿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被桦月的一个手势给适当阻止了。
汝月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淡然地笑着与桦月相对而视,让桦月将已经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统统给咽了下去,而始终端坐一旁的卫泽,轻轻咳嗽一声,却开了口道:“微臣前几日查看星象,有些异动,便当即算了一卦,出来的却是不详之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