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岌岌可危,他手里抓着芳华的命要挟,我不想太多人卷进来,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一个人应承下来,总好过拖人下水。”汝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没错,我这场病,多半也是因为烦心此事,我说的是下个月十五,算算日子是苛刻了些,但是又怕房公公起疑,不敢再往后订,否则他当时翻了脸总是不好。”
“要是太后回来,卫大人也能回来,他与你的交情,不会眼睁睁见你落入火坑,怎么都会伸手拉你一把的。”秋葵的眼睛亮起来,“就是怕到了十五日,要是他们回不来,又如何是好?”
“要是回不来,那便是我的命。”汝月笑着拍了拍秋葵的手背。
秋葵目不转睛地看着汝月:“平日里,我们天天见面,我都没有仔细留意过,这两年,你出落的是愈发地好看了,难怪那个老奴才三番两次地惦念,我盼着卫大人这次回来,要是真有那份心,就去请个恩典,将你讨了去,就是谢天谢地,我也替你欢喜的。”
汝月没有秋葵想得那般简单,即便是太后回来,太监与宫女对食之举,并不违反宫规,承诺是她亲口答应下来的,要是再当着面推盘,即便太后稍稍偏袒她些,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恐怕就更加难过下去,房公公假如索性撕破了脸面,她是绝对讨不得好的,只是这些,她不会同秋葵明说,秋葵已经为了她落泪,这份心意,难能可贵,她领了下来。
又养了几日,汝月觉着已经好得大半,将那幅观音绣像全数修补一新,亲自用丝缎包裹好,送上丹凤宫去。
云欢得了她来的口讯,巴巴地站在宫外的风头里等她,上前就是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我听说前些天你病了,想要过来看看你的,又怕太兴殿那边不方便,结果娘娘又病倒了,我就实在脱不开身。”
“皇后娘娘病了?”汝月微微吃了一惊,“病得可重?”
“也不算厉害,那日非要晚上去花园走走,回来就得了风寒。”云欢接过汝月手中的物件,“我同姐姐商量过了,要是你能够修补好了绣像,我们便拿去挂在娘娘的寝宫中,压一压也是好的。”
“可这是送子观音。”汝月一时转不过弯来,呐呐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那日皇后娘娘会得晚上要去花园,只是因为柳贵妃来过一次。”云欢的腮帮子鼓起一块,仔细看的话,是紧紧咬着牙的样子,“平日里,也不见她来丹凤宫请安,自从怀了身孕,居然隔三差五地就跑到丹凤宫来坐着,坐坐也就罢了,还絮絮叨叨的说这里不适那里不适的,娘娘好心款待她,她又是吐又是呕的,没半分的太平,每次她是做足了样子走人,留下娘娘来更加的郁闷,原本皇上就来的少,柳贵妃这是故意在气娘娘,所以我们想着将送子观音挂上去,让娘娘心里好歹有个依托。”
说着话,云欢就急急忙忙要解开丝缎来看绣像,被汝月给阻拦了:“观音绣像,还是洗了手,请一柱清甜香,再打开为好。”
云欢很受用她的建议,拉着她往里面走:“瞧你的样子,我就晓得是一定都补好的,等会儿我要让姐姐好好夸我,要不是我想到来拜托你,还不知娘娘看到那绣像落得那样光景,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汝月想要推辞,不进丹凤宫了,云欢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膳房今天做的好点心,定要汝月尝一尝,汝月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紧握的双手,反而不能直言推脱了。
结果两个人都没走到膳房,就被云琅给拦住了,云琅先瞧了一眼云欢手里,眼中隐隐的也有些激动,她不像云欢这样心情容易外露,却也是连声道谢,云欢一听云琅谢了,又跟着补了几声,倒是将汝月闹了个脸红。
“姐姐,我正要送汝月去吃些点心,今天不是做了莲花酥来着。”云欢欢欢喜喜地说道。
“点心先不急,娘娘说要见一见汝月,有要紧的话说。”云琅从云欢手中将绣像拿回来,放在汝月的手中,“我们两个处心积虑想要瞒着娘娘的,却不知道娘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又有什么事情是真的能瞒得下来的,幸亏这一次汝月幸不辱命了,娘娘说请你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