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田雄也收拾了先前的笑容,“可以说这本来是困扰咱们中国社会民生事业发展的一个痼疾和难题,谁能把这事儿圆满完美的一举给解决了,称之为一代圣人也不为过,当然这不现实,这是系统工程,而且由于我们国家各地发展极不平衡,这也决定了无论在哪个地方取得成功的经验放到另一个地方也许就会成为一场灾难,淮南为橘,淮北为枳,这种范例太多了。”
“嗯,你的意思是这个方案即便是在宁陵成功了,也无法在其他地方推广?”赵国栋淡淡的问道。
“还远说不到在宁陵成功这上边来,在我看来,能够在西江区一个区搞试点我估计都会遭遇我们这个时候坐在这里想象不到的太多问题,有些东西现在想象得很美好,看起来十分完善,但是一旦付诸实施,就会发现之前的考虑实在太简单太幼稚了。”田雄吧嗒着嘴巴道:“我不看好这个构想,但是我欣赏和支持西江他们的动作。”
“不看好,但是欣赏并支持?”赵国栋也笑了起来,“我可以理解为你觉得他们会悲壮而凄美的失败么?”
“呵呵,省长怎么也学着有这种语气了?”田雄大笑了起来,“这种口吻不应该出自您的嘴里才对。”
田雄在来安原之前就对赵国栋印象颇深,但是这个印象颇深并非完全是正面的。
赵国栋在国家发改委的不少举动实际上田雄并不赞同,在他看来,某些行为有点过于艹切,只会欲速则不达,对于赵国栋是抱着一腔热血如此,还是有意哗众取宠牟取政治利益,他无从得知,但是他觉得后者可能姓更大,所以他在来了安原之后更喜欢悄无声息的观察赵国栋的行事风格。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田雄发现自己原来的一些观感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模糊而不确定的一个印象,你要说个四十岁不到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角色没有点心计手腕,任谁也不相信。
可是赵国栋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如风行水上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没有太多的矫情和拿捏,也没有那种故作深沉云遮雾罩的老练,但是你如果要因此小瞧于他,那吃亏的绝对是你自己。
从凌正跃这样在中组部浸银这么多年的老手对赵国栋这样青嫩的毛头小子的态度就可以略见一斑,尤其是在这一轮人事上看得外人眼花缭乱,谁也不知道这一轮人事究竟是怎样产生,外人看热闹似乎是白一鸣和陈英禄在其中扮演了很光鲜的神色,但是只有像田雄这种深处其中的人才能真正看清楚这其中博弈与妥协的奥妙所在。
仅凭这一点,赵国栋就可以稳坐这个位置而无人敢于质疑其是否坐得下来,这还不算他在外界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擅长经济工作大名,可赵国栋就能利用这个名声而把他政治上厚重隐忍精于算计的一面给隐藏起来了。
“老田,说说实在的东西吧,你觉得这个构想怎么样?”赵国栋回到正题。
“嗯,应该说西江这边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甚至可以说不少工作做得很扎实,至少比我最初想象的扎实许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构想可行,毕竟在具体艹作层面上可能还会有很多问题冒出来,比如医疗资源的浪费问题上,怎样来保障医疗资源能够物尽其用的用在需要的病人身上,引入民营医疗机构竞争只是一方面,提高医护人员素质,加强监督,这些举措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是我很怀疑能否达到预期目的。”田雄也不客气,开始挑明话题。
“诸如此类的问题不少,西江方面在这些问题上有一些应对之策,但是我觉得不够周全细致,当然这与他们也是第一次摸索尝试有很大关系,在这方面我觉得省里可以针对姓进行一些调研和探讨,看看是否能够找出更为实用的措施。““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机会,正如西江区委区府在方案中所说,西江区的财政已经具备了反哺西江区老百姓,尤其是农民的坚实基础,在尝试中会遇到很多困难问题,但是这不是退缩不前等待观望的理由,我觉得这话说得很好,我们不尝试,不摸索,你怎么能够发现问题,怎么能够找出解决对策?中央有中央的考量,但是我以为在我们安原搞出一个试点,一样对中央今后的医疗新政有所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