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会这么清晰吗?”
‘梦境’、‘现实’、‘破梦’、‘重生’等各类词语忽然席卷脑子,思绪一下乱了套,偏偏周宽还能有心思去想:
哥们现在很需要逼乎大佬关于‘如何确定自己是否重生’的答案啊!
周宽越是控制不去这么想,想得越详细,还想着:‘实在不行,我用现在这段经历答个题也可以谢邀装逼?’
前一秒他才在哐哧哐哧的普快列车软卧车厢内,下巴枕着双手打盹。
后一秒再有意识就到了2009年1月9日晚上10点06分。
这不科学!
良久,周宽面色发白,紧咬牙关离开座位,一路拉开推拉门走出网吧。
天空飘着的雪花迎面而来。
周宽的第一感觉是寒冷,往骨子里钻的那种。
‘难怪是白黑交接的色泽。’
念头刚冒出来,周宽有点哆嗦。
他才发现自己连秋裤都没穿,上身也只穿了毛衣和不蓬松的羽绒服——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不过比起这些,周宽更需要平复汹涌的心绪,迎着呜呜呼啸的北风,毫不犹豫的走进雪中。
寒冷让周宽思绪一下清晰了不少。
也回想起了更多记忆。
2009年,是周宽人生中的第一个极有代表性的年份。
这一年,他高中毕业,高考分数过了省二本线,最后去了羊城一所按录取分算三本的大学。
周宽对09年初的这场雪有不少记忆。
起初雪不大,没被太重视,后来很快转为暴雪席卷整个南丘,让镇县乃至市一级的公共交通瘫痪。
以至于这一年寒假放得特别晚,直到年二八才放假。
现在深夜十点多,白华的县郊早已安静无人,他却跟刘念几人在网吧上网,明显要通宵,应该是寒假前那次;
因为高一放寒假,学校出于某种平衡考量,给高二高三也放了假;
不过高三只放半天,明天要赶回学校上第三节还是第二节课。
至于现在放假怎么没回家,周宽很容易想明白——
高中寄宿后回家主要是为了要生活费,而元旦假期才拿了生活费,回去的必要性大大降低。
想着想着,周宽忽然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果真是重生,岂不是还要高考一次?”
“我……我好不容易还完债,也认清楚自己是废物的命运,都已经躺平认命,买票回老家,就想过个小安生日子,干嘛让我重生到高三,好歹高考完啊!”
“像我这种废物了一辈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又菜又没逼数的人,无一技傍身,重生有什么用?”
“上辈子好歹是上了个三本,这要再来一次……我怕是要直接进厂吧?”
老实说,周宽心态有点崩。
愈发刺骨的寒风中,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
虽然周宽脑子中曾多次泛起念头想要重来一次,但真发生时,却发现接受起来很难。
“……”
2009年1月9日深夜,寒,冷,雪。
周宽被命运一脚踢回青春年代的09年,最后自我安慰:
“如果是真的,就当一别两宽吧。”
再走回网吧门口时,周宽头发都被雪染白了。
跺跺脚,抖掉身上的雪花,此时周宽被寒风冻得恨不得真死一次。
刚进网吧,几个少年便围了上来。
不知是否周宽的错觉,旁边这几个暂时还没想起名字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特别的意味。
似乎是……企盼?
“宽哥回来啦。”
“念哥说只有你会找,也帮我们弄一弄呗。”
“是啊是啊。”
“……”
然后,周宽看到刘念下巴稍微上扬了下,插嘴道:“宽哥,大家都是兄弟,就给帮忙搞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