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师师长郑文根阵亡的消息终于还是汇报给了总指挥,没有人敢隐瞒这样重大的事情。
郑永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又一个老兄弟就在毫无前兆的情况下走了,扔下了老上司和自己的部队走了。
当初在得知邢亚创阵亡的消息后,那种心情根本让人难以承受,现在也许要好很多了。将来一定还会有人为了这场战争而阵亡的。
“暂时不要下葬。”郑永喃喃地说着:
“我要等打完了这仗,让第六师团的鬼子陪他殉葬......”
他站起了声,语气非常平静:“带一个派,去先天道!”
其时郑永受伤未愈,尤其是背伤颇重,稍一动弹即疼痛钻心,但战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要想按照事先设定坚守下去,只有去动用先天道这一非常特殊的“武装”......
......
倪子才怎么也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第三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郑永居然会亲自登门造访。
他根本就不相信中国能够战胜日本,从担任江南地区道首的那一天开始,倪子才就已经做好了投靠日本人的准备。
这次郑永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如果能够拿着他的脑袋去向日本人邀功的话。
但他还是不敢,站在他对面的人叫郑永,第三战区的“战神”!
“郑司令,郑司令请!”倪子才笑容满面的将郑永迎了进来。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郑永的“尊敬”,也更像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上百名道众聚集在了先天道的大厅内。
边上放着刀枪剑戟这样的冷兵器,十多个光着上身,持刀的大汉肃立一边,大厅的正当中放着一只大火炉。十月份对于江南地区还稍显有些闷热潮湿的天气来说,放这么一只大火炉唯一的用处就是渲染这的神秘气氛了......
“倪道首,开门见山地说吧。”郑永没有过多客气:
“目前小股倭寇窜入我之防区,第三战区各部均在激战之中,为确保该地安全,我已竭尽所能,但用兵犹嫌不够,久闻先天道兵强马壮,道众十万,所以我今天是老着脸皮向倪道首请求援军来了。”
倪子才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微笑。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先天道日本人在争取,现在连大名鼎鼎的郑司令居然也屈尊来求自己了。
“郑司令的威名我是知道的,心里也一向仰慕得很。”倪子才摸了摸没有几根胡须的下巴:
“我先天道也素来讲究的是‘佛力保家’,为国出力,保卫黎民那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过......”
倪子才看了郑永一眼:“不过昨日我得一梦,兔咬脚跟,甚觉疼痛,这是上天告诉我目前先天道有血广之灾,不宜出兵,请郑司令少安毋躁,短则十来天,长则一个月,等灾祸过后我先天道必定发兵助郑司令破贼!”
边上的警卫排长听了大怒,十来天?等十来天的时间各部增援已到,那时候还要这些装神弄鬼的人帮忙做什么?
郑永倒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笑着看向倪子才,倪子才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勉强干笑了几声:“郑司令远道而来,我为郑司令准备了些助兴节目,一则表我仰慕郑司令之心,而来也是略显我先天道之神通,将来在抗倭战场上,也能让郑司令平增信心......”
郑永知道他想做什么,又要拿着那一套江湖骗子的把戏来显自己的“神通”了。
果然,随着下面道众有一些怪异悠长的声音,自称是倪子才的大徒弟走了上来,赤裸着上身,头上戴着一块黑布云帕,这就是所谓的“黑布缠头,否极泰来”......
大徒弟喝了“圣水”,站到用石灰画好的圆圈中央,闭上双眼,喃喃念了几句咒语,一个持着明晃晃大朴刀的大汉走了上去,扬刀对着大徒弟的腹部用力砍了三刀,被砍的大徒弟居然安然无恙,睁开眼睛一脸傲慢,仔细看只在腹部留下了三道微微泛红的痕迹。
“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刀枪不入!!!”
大厅里先天道的道众们疯狂地叫喊了起来。
倪子才大是得意:“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入郑司令法眼,不过若是郑司令的麾下都喝了我这圣水,扎了我这云帕,东洋人纵有百万大军亦不足惧......”
郑永微微笑着:“早就听说过先天道能人辈出,今天算是开眼了。不过各位想来也都知道,民间都流传郑永是太上老君的亲传大弟子,这个是与不是我也不想分辨,但是我手下倒也有几位能人。”
这时大厅里的狂呼声平息了下来,郑永是太上老君大弟子的传闻江南地区无人不知,但现在听他的意思好像亲口承认了下来,而且还有和先天道法术较量较量的意思。
在郑永的示意之下,警卫排长也脱下了上衣走到了大厅中央,另一名警卫士兵问先天道众借了一把大刀,也不等警卫排长扎黑帕,喝圣水,念咒语,扬刀就是三刀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