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察觉到东方辞的意图,面色巨变,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点点抽痛。
张贵妃却突兀的笑了:“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东方辞,算你识时务,你若帮我张家,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怔了怔,东方辞戏谑道:“我说张贵妃,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方才哪里有帮你,我都说你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了,你听不懂意思吗?”
三皇子更加确定东方辞是寻死了。
无论是皇家还是张家,方才她那句皇帝轮流做的话说出,便已经全都得罪了。
人,是不是只有看淡生死,毫无牵挂的时候,才会这么洒脱恣意,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东方辞一般。
秀美的人儿,那么锐利,那么放肆,那么嚣张的肆无忌惮。
此刻,别说张家了,她连皇帝都没放在眼里。
张樯固执表明自己的立场,强行将自己摆放在正义一方:“放肆,张家只是想清君侧而已,择明主而侍乃是为臣应当应分的,二皇子恰是最英明的贤主,张家不会去觊觎皇帝之位,没有东方大人那么大的野心。”
二皇子凝固难看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瞬间平和傲然。
东方辞嗤之以鼻,连带语气也轻蔑起来:“是吗,二殿下,你甘愿当张家的傀儡吗?你仔细想想,若日后登基为帝,外戚专权,他——张樯,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你肯吗?”
二皇子满目信任地看了张樯一眼:“舅舅忠心耿耿,你休要挑拨离间。”
东方辞翻了个白眼,拱拱手恶心他:“微臣佩服殿下心宽似海,有容乃大,佩服佩服。”
那轻蔑的语气,怜悯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二皇子日后被张家威胁的凄凉下场。
“啧啧啧”摇摇头,似乎在可怜他。
二皇子被打击到了。
这何尝不是他担忧的,他总想着,日后等他当上皇帝,再慢慢夺权,而当东方辞将话挑明了,担忧变成了一根刺入血肉的刺,如鲠在喉。
见他沉默,张家也心生芥蒂。
东方辞见此,面上依旧讥讽,语气却诡异的挑拨:“若是我以后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别说皇帝,就是给我玉皇大帝的位子,我都不坐,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自由与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滋味可真不好收。”
还好这里不是女儿国,这话皇子们不敢说,臣子们也不敢说,偏偏她是女子又胸怀韬略,有文曲星之才,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以为她真有异心。
不过话说的这样直白,皇帝会不会饶她就不好说了。
张樯怒不可遏,早就忍不了她在这里挑拨离间,怒斥:“你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东方辞挑眉:“大人莫非忘了我的身份,吾乃护龙一族的后人,东方家这一代最有名望的便是本人,说句不客气的话,吾辈相中扶持的人,才是真龙天子,至于二皇子那软趴趴的鼻涕虫也配一国之君?呸!”
唾了一口,那口水恨不得直接喷在二皇子脸上。
隔着两军对垒的距离,二皇子都感觉到火辣辣的羞辱。
张樯:“事到如今你说这个已经没用了。”
东方辞:“谁说没用,我说他当不上皇帝,他就当不上。”
说着,眼睛一眯,微红杏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她就这么站起身来,而后陡然拔地而起,天绫珠宛若飘带,一端勾上房梁,另一端如白蛇般朝叛军中卷去。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作恶,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还成功了。
白练飘在众人头顶,众人措不及防一阵眼花,等他们再度睁眼,二皇子已经全身被包裹在白练之中,拔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