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怔,李昆觉瞳孔中像是被映入了满目灼眼的光芒,欣喜而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公主:“你,公主叫我什么?”
宁公主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昆觉流血的肩膀,脸色煞白歉然道:“对不起昆觉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迁怒你的我……”
她像个无措的孩子,先前因为东方辞而产生的那些愤懑全都化为愧疚。
终于不是自己听错,当第二次听到宁公主喊出“昆觉哥哥”这四个字,李昆觉觉得就是再往他身上扎几个窟窿也没事。
他笑道:“无碍,一点小伤而已。”
宁公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什么小伤,都流血了,我,父皇又要骂我了。”
李昆觉摇摇头:“是我学艺不精,身为李家儿郎,几番沙场来去,竟能被公主伤到,公主武功高强,我甘拜下风。”
说着他像模像样的拱拱手,也不顾肩膀上的疼痛,一幅我输了的样子。
这番江湖侠客的豪气,最是令宁公主无法拒绝。
宁公主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纠成一团的表情,心下不忍却破涕为笑,当即拱拱手,慨然道:“承让了。”
“噗……”宁公主一番江湖规矩走完,顿时便笑了。
李昆觉也笑了起来,任由御医过来给他上了药,宁公主一直在演武场陪着他。
炎炎夏日之下,小姑娘额头顶着薄薄轻汗,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怕夏天炎热,对李昆觉的伤势不好。
李昆觉却看着太阳的余韵,颇有“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的感慨。
真希望今日之日,慢点落下。
当太医和御林军都走了,留下李昆玉和宁公主两人肩并肩坐在演武场阶梯上,面对渐渐西斜的太阳,谈论起江湖轶事,约定下次在比试的时候,宁公主已经将东方辞的事暂时忘了。
可这种事梗在心中,纵然公主一时忘记,一旦想到两人的婚约,究竟还是会想起来,那时这不满和愤怒,以及少女慕爱时希望心仪男子偏爱她,疼她,呵护她的心思没有被满足,只会让女子生出更大的愤怒。
等怒气与不适合的感觉越积越多,越来越明晰,从前的那一点点喜欢,没多久就会被消耗完。
东方辞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亲自为自己挑选的帽子,自有独特之处,若无法吸引宁公主那样的小女孩儿,怎么能保证移情别恋顺利进行。
所以这段时间,她必须给她的帽子创造机会,并且绝对不能见公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皇帝每次召见,她都说病着。
然而却病的上蹿下跳,人尽皆知。
家里堆成山的西瓜被她当作礼物,一车一车的送人,还亲自押着西瓜送上,弄得人想不要都不行。
韩礼得了一车,张家得了十车,她去一趟张家,还把人张兰玉拐出来遛了大半个京城。
只要跟她共事过的,认识不认识,她都给人送,以至于有那么两天,百姓经常看到东方辞官骄开道,十几辆西瓜车尾随,一家一家去往各府穿梭的奇景。
去了一趟东宫,却没见到太子,东方辞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太子那温厚的人怎么样了。
西瓜两三天就送完了,接下来没事儿做,她就跑到显眼热闹的地方去喝茶听戏,还十分阔气的包了个角儿。
听说是曾经蜀王最喜欢的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