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经论道许多回合,善缘欠了她许多佛经,都尚未给她,区区素斋,是应当的。
善缘笑了,朝程锦荣道:“便是如此,女施主只管用。”
东方辞眼角抽了抽。
为什么善缘说“女施主”三个字的时候,她总是想到唐僧呢。
程锦荣看了看东方辞,便放下了心,她欠东方辞一个人情,这不是更方便她上门还情吗?
东方辞将每个都尝了尝,赞道:“果然不错。”
“多谢东方小友夸赞。”善缘勾唇,肃穆的神色染上几分温和。
“客气客气。”东方辞拱拱手。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劲风直面袭来,东方辞瞳孔一缩,而后拿起承装“天下”的碗碟。
“砰!”的一声,一只冒着幽光的短箭,直射她眉心,被碗碟阻挡。
碗碟中心,宛若蜘蛛网一般咧开,粉身碎骨。
东方辞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抱怨看向善缘:“看来你的护国寺,也不怎么安全。”
善缘苦笑,却并没有唤人过来。
众人吓到了,此处树影重重,桂树繁茂,举目四望根本看不到那箭的来处。
程锦荣当先跑到东方辞身后,慌急道:“怎……怎么回事?”
东方辞皱眉,目视前方。
丫鬟和护卫们纷纷保护各家主子。
几声簌簌声响,宛若雀鸟飞过枝头,无影无踪,眼前青山绿树,仍是看不出一点异样。
东方辞嘴角已经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她目视前方,端坐着戏谑道:“何必鬼鬼祟祟呢,既要杀我,自可堂堂正正的来。”
声音醇厚,端正又霸气,颇有君子之风。
没有人回答,然而四面八方的簌簌沙沙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此时无风,树林中动的,都是人。
东方辞笑了,随手捻起承装“乾坤”的盘子,抬手就往一出树叶中扔去。
“死老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她突然凶厉起来,暴戾而又森冷。
“桀桀”两声怪笑,一个干瘪的老头子,身穿邋遢的短衣,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碟子,笑道:“你倒是机警。”
“可不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被你生擒,小子引为奇耻大辱,倒是你,不躲着我又来做什么?”她好好说话不回答,偏偏她骂人了才回,真是贱贱的。
“杀你。”老头坐在树梢。
那轻盈如无物的树叶竟能承受住他的重量,没有一点摇摆。
他霸道狂妄,东方辞比他更霸道:“先不说你个老不死的敢不敢杀我,就是你敢,你以为今天能杀的了我吗?”
老头看了一眼端坐不动的善缘,笑道:“你有他为凭,也无济于事。”
公子小姐们看着端坐的两人,原本慌张的心,不知为何就平静了。
然而,他们刚刚安下心来,面前无数银光闪烁的箭头,对准他们,所有人脸色瞬间煞白。
东方辞“啧啧”两声,无奈道:“我说杜老爷子,您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上上代武林盟主和这一代武林盟主,怎么突然做起宵小之徒了,在我们这群小辈面前偷偷摸摸……脸红不?”
老头错愕,眸中杀气迸射,声音陡然狠厉:“你怎么知道老夫的身份?”
众人惊骇之下面面相觑。
“零陵,过来。”东方辞朝一旁招招手。
比东方辞还矮一头的少年,手持高他半身的霸王枪,目眦欲裂的瞪着那老头。
杜老了然,呵呵道:“原来是在此处露出了马脚。”
东方辞看了看身旁一脸茫然的张兰玉,小姑娘眼里满是担忧。
“还杀吗?”她望向杜老。
并不想将事情原委当着张兰玉的面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