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走廊上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摆,洒出昏黄的光芒,曲灵儿出了院子,白天来来往往的小路上,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般情况下,主子洞房,丫鬟们可在外侯着,随时听候差遣,为何吴王府的丫鬟一个也看不到。
外面虽有灯光,却静的出奇,百米内不见一个人,曲灵儿有些害怕,便折了回来,新房里有点心和水果,自己凑合着,吃些吧,明天再好好用膳。
曲灵儿离开时,新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回来时,却完全关上了,她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在意,可当她推门时,却怎么都推不动了。
“苏明朗,开门,快开门!”
曲灵儿狠狠敲着房门,气不打一处来,可恶,他居然趁自己外出,将自己锁在外面挨冻,等进去,一定让他好看。
“砰砰砰!”
桌椅倒地声响起,屋内传出苏明朗与女子的调笑声:“闲云,闲落,别跑,让爷香一个……”
“ 姑爷,不要啦……小姐就在外面呢……快开门吧……”
闲云和闲落嬉笑着,四下跑开。
“她是个孕妇,很多事情不方便,还是不要放她进来,扫咱们的兴了,快让爷香一个,明天抬你做通房丫头……”
“苏明朗,闲云,闲落,快开门!”
曲灵儿怒气冲天,房门也拍的震天响:这三个贱人,居然趁自己外出,在这里偷情……
“吵什么吵,等我们办完事,自然会放你进来!”
苏明朗不耐烦的怒吼着:“滚到一边去,别扫爷的兴,否则,我就休了你!”
“我去找娘,让她来评理!”
她爹娘说过,吴太妃是明事理之人,如果有事情处理不了,可找她做主,苏明朗这么放肆,错在前,曲灵儿让太妃出面教训他,名正言顺。
屋内激烈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曲灵儿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了,得意间,屋内传来的不是恳求与道歉,而是重重的威胁:“曲灵儿,如果你敢到我娘面前告状,他们走了,我立刻休了你!”
“你敢!”
曲灵儿顶着嘴,心里却有些没底,苏明朗语气凝重,气愤,不像开玩笑。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苏明朗语气冰冷,隐带不屑:“我喜欢无拘无事的生活,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管着,束手束脚,只要是妨碍了我的事情,别说你这个贵妾,就是正妻,我也照休不误,识相的话,就滚到一边去,等爷尽兴了,自然会放你进来!”
听到苏明朗这么说,曲灵儿就算心中再有气,也没办法,她气愤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晚上有个花灯会,沈韵婷本不愿意去,但这种热闹怎么缺了五公主,少不得被她一番软磨硬泡。
若昭给沈韵婷精心装扮了一番,身着连衽钩边樱草色缕金挑线菊纹纱衣,腰上碧玉锦带勒住,显得细腰不盈一握,又凸出上身的饱满。
她绾了一个灵蛇髻,在髻后固定住一朵芍药花,后面留一大绺长发,梳到一侧,绕过胸前散落,又插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步摇,步摇上滴着一颗红宝石珠坠,悬在耳边,耳垂上是一对蜻蜓点水金坠,与脖上的赤金镶宝石璎珞同色。
沈韵婷很少用金饰装扮,这么一扮却觉得比平时多了几分妖娆妩媚之色。
她的容貌便是如此,若是淡妆,就似那清丽脱俗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但若是稍稍上些浓妆,便是那魅惑众生勾魂夺魄的妖精。
皇上知道五公主要去逛灯会,特地派了几个侍卫跟着两人,保护她们的安全。
沈韵婷已经不是第一次逛庙会了,但是灯会也是每年就那么两三次,所以不管看什么都觉新鲜,那些玲玲琅满目的东西,看得她都花了眼,觉得又新奇又好玩。
街边的贩摊上摆着各色的巧果、瓜花,都是为了应景。
巧果是用油、面、糖、蜜做的,发完面后放入刻成三角、菱形、花样、动物之类的木模里成型,然后在油炸或是烙食,染成不同的颜色。
瓜花的制作比巧果就更为繁琐,是在瓜皮上雕成各种奇花异草或是亭台楼阁、山水美景,有的匠人还能照着人模样雕出来小像,真是见之称奇。
除了这两样,还有牛郎织女的年画、七巧针、祭拜的蜡烛、香以及胭脂彩线之类,总之商品繁多,花样百出。
还有那戏班子,说书的,戏台上唱着《鹊桥会》、《天河配》,戏台下讲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甚是热闹。
沈韵婷在街边买了两条五彩绫线,一条系在自己胳膊上,一条给五公主戴上。
听说这五彩绫线是月老喝醉酒掉到人间的红线,因沾染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咸五味,变成了五种颜色,女子佩戴着可以找到美好的姻缘。
五公主逗她,“你是着急出嫁了吧,这姻缘绳都绑起来了。”
沈韵婷嗔怒,“你要不喜欢就还回来,拿了我的东西还来打趣我,五公主你越来越可恶了。”
说着举拳去捶她,吓得五公主拉住她的手求饶,“哎呀,韵婷你饶了我吧,我可不禁打。”
沈韵婷不过是做做样子,收回手,“听你这般叫着哄我,暂且放了你。”
五公主抿嘴一笑,再看一看腕上的五彩绳,似不经意般问道:“听说齐瑞也会来,怎么没看到他?”
沈韵婷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人太多了,不好找,我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去春满酒楼,我和你说,他家的胭脂鹅脯是历城一绝,还有鸡髓笋……”
吃饱喝足之后,那边花灯会也开始了,两人之前为了这个花灯会,就在家自己做起灯笼。
街上卖的灯笼都长的一样,哪有自己做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