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匆匆走了进来,道:“皇上,太后娘娘在宗庙长跪不起,你赶紧过去劝劝吧。”
“什么?”
司空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宗庙走去。
桂嬷嬷她们站在门口,见司空洛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参见皇上。”
“太后怎么了?”
“回皇上,今天一早,太后说要来祭拜先皇,怎知太后娘娘祭拜之后,便长跪不起,午饭也不愿进食,奴婢担心有事,所以派人……”
话还未说完,司空洛越过她走了进去,只见孙太后跪在地上,双手伏地,一脸的憔悴。
他连忙拱手见礼:“儿臣参见太后。”
“你不必向哀家下礼,向历代先皇下跪吧。”
“是。”
话落,司空洛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母后,你已祭拜多时,还是随儿臣回宫吧。”
孙太后摇了摇头,面露忧虑,说道:“不,哀家要在这里赎罪,你别管哀家,就让哀家在此长跪赎罪吧。”
“母后,你说的什么话?你又何罪之有?”
“哀家贵为太后,掌管后宫,可偏偏最重要的事,哀家却管不了!”
孙太后语气激动,面露伤心之色。
司空洛脸色微冷,猛的站起身来,道:“又有何事会是母后管不了的?”
“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开枝散叶,为我司空家多留后裔,可是皇儿,你登为已经多年了,先后夭折了四位皇子,独留了一个五公主尚在宫中,你对皇后又冷漠多时,玉妃伺候你多年也是无所出,其她的妃子,你更是碰都不碰,如今沐贵妃因为小产伤及身体,以后也不能在怀孕,别说哀家心急,就连先皇也连番托梦,责怪哀家,不劝皇上以子嗣为重,多立嫔妃。”
孙太后已是泪流满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司空洛神情淡漠,淡淡说道:“子嗣多少,不是儿臣说了算,着急不得。”
“着急不得?”
孙太后面露悲愤之色,道:“有句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皇上你贵为一国之君,竟把后裔之事,当做平常,你父皇在世时,也不止你这一个皇子,你父皇去世后,皇位无人继承,你的那些兄弟哪个不是争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当年之惨状你都忘了吗?你别忘记了,如今你的那些兄弟可都尚在人世,只不过都被流放在外,随手都有可能揭竿而起,谋反,还有司空陌,他可是你最应该提防的人,你若是没有子嗣,皇位无人继承,将来只能把皇位拱手让给你那些兄弟们,那母后辛辛苦苦为你打下的江山又有何意义!”
“母后,这……”
“你不必多说了,就让哀家长跪于此,向列祖列宗赎罪……”
司空洛眉头紧皱,面露忧色:“母后,你这又是何苦啊。”
孙太后抬头看着摆着的那些牌位,悲愤道:“历代先皇在上,臣妾教子无方,无法劝皇上以后嗣为重,多立嫔妃,以续我圣明朝香火,列祖列宗,责罚臣妾吧……”
孙太后哭的双眼通红,悲愤至极,双手伏地,不停的磕着头。
司空洛眉心皱成了一团,无奈说道:“母后,儿臣听从母后旨意,多立妃嫔便是。”
……
夜渐渐来临,一轮弯月微笑着爬上了柳梢头。
昭阳殿
“皇上要立妃嫔,臣妾自然不敢阻止,去做太后的孝子吧。”
沐流烟故作生气的说着,一脸的伤心之色。
“爱妃。”
司空洛面露难色,说道:“朕也是情非得已啊。”
“情非得已?难道皇上看不出来,这只是太后的一出苦肉计吗,皇上竟也相信了吗?”
沐流烟的声音柔媚中不失温婉,语气却带着丝丝委屈,有些悲愤的颤抖,让人听得,不由的从心底里去同情。
司空洛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深幽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眸子里含着无穷无尽的情意,还有心痛,道: “是,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是母后跪在祖宗灵牌前,朕看着能置之不理吗?”
沐流烟盈盈水眸凝视着他,慢慢地涌出泪珠来,声音哽咽:“说到底,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永远不及你们母子连心,臣妾认命就是了,皇上,已经很晚了,臣妾要休息了,请皇上回去吧。”
“爱妃!其实你也知道,我立再多的妃子,也只不过为了延续香火,怎么能与你我二十多年相知相守的情感想比呢?”
“皇上请先回吧,让臣妾一个人静一静。”
她稳了稳心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是眼泪却是止不住的一颗一颗从白皙的面颊滚落,宛如珍珠碎玉般,格外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爱妃……”
司空洛想要摸她的脸,沐流烟却直接扭过了头,他眉头紧皱,无奈叹了口气,淡淡说道:“那朕就先回宫了,明日朕在来看你。”
话落,司空洛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沐流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气弱娇怯,甚至有些喘不上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浣纱见此,连忙上前劝慰着她:“娘娘别伤心了,皇上也不是自愿想要纳妃的,娘娘……”
“出去,你们都出去,出去!”
沐流烟猛的怒声喊道,吓得浣纱瑟缩了一下,慌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