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冰冷刺骨,带着些土腥的味道。
再冒出来的时候,王熙呛着水,只觉自己几乎把心肺都咳了出来。
虞嫣后院里那灯火通明的景象已经全然消失,眼前,只有寂静萧瑟的老宅。
“陛下!”一个声音从岸上传来,王熙定睛看去,却见是卫琅。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身后的屋子里亮着灯。
王熙没工夫搭理他,只看向身旁。
虞嫣此时已经摘下了潜水镜和呼吸器,也望着周围,神色震惊。
“这……”王熙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望向皇帝和蔡瑜,“这是为何……”
蔡瑜低头不答话,皇帝神色沉静依旧。
他没有理会,只看向卫琅:“当下局势如何了?”
虽然来这宅子里接皇帝的,只有卫琅。但他不是第一次来接人,东西都准备得好好的,屋子里,已经生好了炭火,很是暖和。
众人身上的潜水服已经脱掉,皇帝坐在榻上,正由蔡瑜服侍着,喝着水。
“……袁氏当下,已是败相显露。”卫琅在皇帝面前恭敬地禀道,“殿下将陛下的御诏发出之后,响应者众多。雍州刺史戴暄、洛阳的梁王,当下皆已起兵,与殿下三面合围,直取京畿。”
皇帝抚须,凝神细听。
“当下袁氏已经回过神来,收拢兵马,打算作困兽之斗。”卫琅继续道,“殿下已经朝京畿之中的兵马喊话,说陛下即将御驾回銮,凡开城投降者,可得大赦。”
“袁氏如何回应?”
“袁氏尚无回应。”
皇帝的神色有继续宽慰。
“朕离开不过一个月。”他缓缓道,“算一算日子,子昭亦刚刚回到朔方不多时,能得这般进展,可谓出色。”
“陛下明鉴。”卫琅笑嘻嘻道。
皇帝看向蔡瑜:“虞女史好些了么?”
“好些了。”蔡瑜道,“臣方才让她服下解药,已经全然清醒无碍。”
皇帝微微颔首:“带朕去看一看。”
蔡瑜忙道:“陛下刚从水中出来,还须歇息,还是臣去将女史请来……”
皇帝摆了摆手:“不必。此事,是朕的主意,自当亲自解释。”
蔡瑜望着他,只得应下。
隔壁的屋子里,虞嫣坐在榻上,身上裹着被子。
王熙在她的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干坐了好一会。
这件事太过诡异,虞嫣和王熙复盘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说,蔡太医在那酒里下了药,将我和蕙蕙掉包,带了过来?”虞嫣疑惑道,“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