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呢?”少顷,他说。
“吻么,就是这样……”虞嫣低低道,再度吻过来。
这一次,她变得大胆而直接,在稍稍试探流连之后,即缠绵深入。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在他的唇齿之间调皮地挑逗着,她的手指从他的颊边滑向他问道耳朵,在耳垂上轻轻摩挲,而后,又缓缓向下,移到他凸起的喉结上,在上面抚摸。
那身体向前压在他的身上,萧寰不由地将她抱住,手覆在她的背上,而后,抚摸往下。
隔着衣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下面的起伏,柔软而真实。
蓦地,脑海中又浮起了那夜所见,他能想象到到衣服下的光景,她的皮肤洁白细腻,在灯盏下,泛着柔和的光……
正缠绵,突然,萧寰将虞嫣放开。
虞嫣喘着气,愣了愣。
“怎么了?”她问。
“我须得将这些文书处置完。”萧寰平复着脸上的热气,声音仍然沙哑,“否则要耽误启程。”
说罢,他摸摸虞嫣的头发,继续端坐到案前,提笔疾书。
虞嫣:“……”
萧寰的行动,一向不拖泥带水。
在朔方逗留两日之后,他将所有事务交割安排,随即和虞嫣一道乘着那辆暖车,带着侍从,朝京城出发。
这次回京,时间比上次宽裕。
一路上,众人也不必争分夺秒地赶路,并且萧寰也不打算像上次那样低调,每次落脚,必定选城池。
城池越大越好,驿馆越高档越好。
于是,虞嫣每天都在真真切切地感受着萧寰的人气值。
跟在云中城里见到的那样,萧寰每到一处,这里都像过年了一样。驿馆前人山人海,到处围着想一睹萧寰真容的人。而城中的长官和士吏贤达更是殷勤,像朝觐一样登门求见。
李泰等侍卫们,对于这等场面也是应付自如。
虞嫣经常觉得好像回到了自己那边的世界,她乘坐的马车直接开到了驿馆的院子里,离开的时候,又直接开出驿馆,全程像做贼一样,一点脸也不露。
而同样是公众人物,萧寰则不能躲躲藏藏。
无论外面多么人山人海,他入城和出城必定是骑在马上,大方地让芸芸众生一睹尊容。
虞嫣知道,萧寰到城池里落脚其实都是为了她。当下才出了正月,天气仍然寒冷,他担心她会像上次的来路上那样睡不好,所以只挑舒服的去处下榻。
“你其实不用这样,”虞嫣有些过意不去,道,“像上次一样,在路上随便找驿馆过夜也行,我也没那么娇贵。”
这是真心话,她一直盼着能像在兵营里那样,借口榻太冷或者太不舒服,跟他一起睡。
萧寰不以为然:“我等此番时辰宽裕,能过得好些,又何必为难。我每到一处,都可了解当地官场民情,也是大好。”
虞嫣瘪了瘪嘴角。
“可你每到一个地方都像招摇过市一样,要是有什么人藏在人群中暗算你怎么办。”她问。
萧寰笑了笑,道:“你可曾见李泰他们担心过?”
虞嫣想了想,摇头。
“那便是了。”萧寰道,“李泰他们应对这等场面最是在行,再大的也见过。且这些民人一腔热情来看我,而我却躲在马车中不肯露面,岂非显得怯懦猥琐。”
虞嫣看着他振振有词的样子,忽而道:“你不是说你不想争位么,这样高调,会不会让人觉得你别有所图?”
萧寰淡淡笑了笑。
“我不高调,他们就不会疑我了么?”他意味深长,“有时,以攻为守方为上策。我此番回京是为了算账,看吧,我逼一逼,定然有人会乱了阵脚。”
“乱了阵脚会怎么样?”虞嫣不由地又担心起来,“会不会对你下手?”
“那是最好。”萧寰目光深深,“就怕他们无动于衷。”
对于侍从们而言,此番回京,也比上次要轻松许多。
萧寰带回的人数比上次足足多了一倍,无论什么事务,人手都很是充裕。有好些人已经在朔方待了大半年,终于有机会出来,当作游山玩水一般,心情舒畅。
最热闹的,则是夜里歇息的时候。
侍从们常常聚在厅堂里分作两三拨玩狼人杀,有时候人不够,卫琅还腆着脸去找虞嫣来凑数,要是人还不够,虞嫣就会拉上萧寰。
这些侍从们平日遇到正事严肃,私下里相处则无拘无束,他们和虞嫣玩熟了之后,不但敢对她使心眼,甚至刀起萧寰来也毫不手软。
有时,虞嫣和萧寰相隔没多久就会被玉帝宣布死亡,然后出局坐到一边,如同一对落难鸳鸯。
而虞嫣和萧寰之间的战争,则主要是在扑克上。
萧寰虽然每到一处总要接见当地的官僚贤达,但他一向不喜欢繁文缛节和废话,问过一些他感兴趣的事之后,就让手下送客。旅途之中,也没有人送文书来给他处置,于是到了晚上,两人便重开牌局。
虞嫣有些后悔教萧寰玩扑克。
从前她玩斗地主,哪怕是跟虞甯这种老奸巨猾的对阵,她也没有输得那么惨过。
萧寰仿佛很少会受手气的影响,就算他的牌烂到了底并且注定要输,他也能装傻使诈,依靠策略让自己输得不那么多。而他如果有了好牌,他则会杀气毕露,将虞嫣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