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也算了进去。
这个游戏,众人自然也从未见过。
虞嫣坐在中间,自称玉帝。而包括萧寰在内,所有人在四周坐成一圈,每个人领到一张牌,然后,各自根据自己的身份,明争暗斗,互相厮杀。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见萧寰也拿着牌认真地听虞嫣讲解,众人也只好陪着。
这游戏说简单也不简单,刚开始玩的时候,众人自是错漏百出,但玩了两三盘之后,渐渐察觉了其中的趣味。
除了碧鸢和虞嫣之外,这堂上的所有人,都是在朔方待了多年的。平日里跟着萧寰东征西战,诡计没少使,奸细也没少抓。
这个游戏,简直就是为了抓奸细而设。而每个人既可能是奸细,也可能是好人,众人须得从别人说话的只言片语之中找出蛛丝马迹,齐心协力将奸细揪出来。
于是,当每个人都死了几轮之后,众人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杀气。包括一开始有些勉为其难的李泰在内,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游戏从晚膳过后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萧寰严令去歇息,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厮杀,离开了堂上。
“殿下,女史当真是个妙人。”萧寰回到房中洗漱的时候,刘方在一旁给他递着巾子,意犹未尽,“虽是个女子,却什么都懂,弟兄们都赞不绝口。”
什么都懂……萧寰想到她昨天担心雪地里有蛇的样子,心里嗤一声。
“弟兄们这般称赞她么?”他看一眼刘方,问道。
“那当然,弟兄们可喜欢女史了。”刘方道,“上次女史在那宅中的时候,我们每日无所事事,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听她讲故事。殿下不曾发现么?如今她回来,弟兄们每日的劲头都高了不少。”
他说着,一脸感慨,仿佛欣慰不已。
萧寰看着他,想起刚才虞嫣跟众人嘻嘻哈哈无拘无束的样子,目光凝起。
狼人杀的教学效果意外的好,不仅是卫琅他们那些侍从,就连碧鸢也很是投入。她显然觉得这比听恐怖故事好玩多了,跟众人互相攻讦,杀得红了眼。
散了之后,回到房里,碧鸢还喋喋不休地跟虞嫣讨论着刚才那一局她死得如何冤枉。
见众人玩得上瘾,虞嫣大受鼓舞。
第二天上路,她又兴致高昂地坐在马车上继续裁纸,做起卡牌来。
萧寰看了看她,问:“你那狼人杀不是做完了么?还要做什么?”
“再做多一点角色。”虞嫣道,“昨晚我们就十几个人,要是人再多,牌就不够用了。”
萧寰却道:“昨夜一局下来,慢的须得半个多时辰,人再多,时间更长,乐趣未必如人少的好。你不若考虑做别的游戏再教教他们,他们也有得可选。”
虞嫣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她看着萧寰,有些疑惑。
“你不是觉得游戏容易让人玩物丧志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沉迷才会玩物丧志,平日无事可做时消消闲又有何妨。”萧寰道,“他们平日跟着我东奔西走,本是枯燥,能为他们找些乐子调剂调剂,乃是好事。”
得了这话,虞嫣也来了兴趣。
“那……”她想了想,问,“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萧寰将手中的文书翻一页,似不经意道:“扑克如何?”
虞嫣一愣:“你知道扑克?”
“不过扑克罢了,为何不知?”萧寰不以为然。
虞嫣想到了那个老年活动中心,他八成又是在那里面看老人家玩棋牌学到的。
不过萧寰这么一说,虞嫣心动起来。
她当初准备扑克,为的就是能在这边玩斗地主,考虑到可能人多,还特地准备了四副。扑克在这边用起来,最大的困难大概就是上面的数字和字母,不过虞嫣觉得,既然萧寰都能把这些东西认全,卫琅他们肯定也能。
打定主意之后,虞嫣雄心勃勃。
接下来的两三日,虞嫣一有空就在案上剪剪贴贴。
她做得很仔细,每一张纸,她都小心地对齐,为了避免边起毛,她还将萧寰随身佩戴的一柄锋利的匕首要了过来。
纸裁好之后,她将四张纸贴作一张,然后铺在靠近炉子的地方,用萧寰的书压平晾干。当牌都干透之后,又用颜料在上面写写画画。
等到虞嫣做好两副的时候,她喜滋滋地向萧寰展示自己的成果。萧寰看了看,只见这牌跟他见过的那些比起来,可谓粗糙。一些牌面画得歪歪扭扭的,不太规整,尤其是那大小王,画得像鬼。
当然,这到底是她的一番心血,萧寰没有打击。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萧寰道,“今日教他们么?”
“当然要教。”虞嫣从他手里把牌拿过来,信心十足,“空闲的时候我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