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苏瞳扶着凌司炀起身,见他眼底还是没有过去的痕迹,依然很淡很淡,她不敢再强求什么,现在只求他能活下去,只求他身体能康复,只求能保住他的命,只求他能健健康康的。
“来,小心……”苏瞳喂他吃药,喂他吃粥时总是会小心翼翼的生怕烫到他。
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此时仿佛脆弱的只要稍一不小心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是她太过小心了还是太过担心,总之苏瞳极怕他会忽然间消失。
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药渍,亲手用温水洗了布巾替他擦手擦脸,替他梳头,苏瞳小心又周到的全心全意的对着这个叫凌司炀的男人好。
或许连她都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在刻意的填补他曾经所没有的一切。
如果,如果苍天有眼的话,她真的希望有一天能看见那个叫拓跋玉灵的女人能抱一抱自己的儿子,虽然他再有一年多便是而立之年,却终也是从未有过父母之爱,再多的温柔再多的悔恨,苏瞳终究也是无措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不去心疼这个她很爱很爱的男人,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才能牢牢抓住他,怎么才能看清他的心,怎么才能把这个曾经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却蒙着一层迷雾的心的男人彻底的温暖,要怎样,才能看见他对她真心的再笑一回。
替他擦完手,苏瞳又洗了洗布巾,小心的擦拭凌司炀的脸,双眼温柔的看进他的眼里,他却只是一直都看着她淡笑,很轻很淡的那种笑,如梨花一样,安静无邪,满眼温润。没有接受也没有排斥,安静的可怕。
一个人,有了心却又封闭了心。
苏瞳其实很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重新打开这个男人的心,怎样才能重新,才能有资格再去满眼单纯又执着的对他说一次,小白兔,我会保护你。
“苏掌柜,昨夜被带来的那个童姑娘砸碎了客房里的很多东西,大吵大闹的说要见她的相公……吓的小少爷和小白小姐一大早就自己跑去了学堂……”
外边传来伙计的声音,苏瞳这才想起昨天童薰儿被带了过来,不由转眼看了一眼只是淡笑,却仿佛没太多意见的男人,这才扶着他躺好,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