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椰汁肠粉光滑的外皮是用魔芋粉和椰汁制成, 然后卷着新鲜的芒果肉,入口爽滑弹牙, 冰镇过后芒果的果香混合着椰汁的香气, 甜度刚刚好。
严星河在何秋水紧盯的目光下吃完一块,然后点点头,朝她笑笑, “蛮好, 不那么甜。”
“芒果是贵妃芒,这个品种都很好吃。”何秋水在他对面坐下, 有些得意的解释道。
然后又哼了声, “老何还觉得我瞎搞, 明明就很好吃。”
说完又撇撇嘴, 有些傲娇和不以为然。
严星河忍不住失笑, 大概两辈人之间总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观念的分歧,保守和创新,永远都会存在。
就像他和杨艺之间, 她觉得秦曼莉很好, 生得好, 家世好, 会讨她欢心, 是个当儿媳妇的好人选, 可他不觉得, 他觉得要他和秦曼莉在一起,简直像要他去上吊。
生活里这些事到处都是,说出来觉得琐碎, 咽下去又觉得如鲠在喉。
他忽然就叹了口气, 何秋水正捏着猫爪搓来搓去,忽然听见这么一声,愣了一下,忙抬头去看他:“严医生怎么了?”
小胖也跟着喵了声,像在附和她似的。
对面一人一猫两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奇又单纯,严星河心里一顿,有些话就不太好说出口了。
他笑了笑,没话找话的问何秋水:“别家年轻的女孩子都出去约会了,怎么你就在家养猫?”
“因为没有对象呀。”何秋水笑嘻嘻的,满不在乎的应道。
然后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略微有些八卦兮兮的看着他,“还说我呢,您不也是,这么晚才下班,小心回去跪搓衣板哟?”
“拉倒吧,没这能罚我的人。”严星河嗤笑了声,又挖了勺芒果肠粉放进嘴里。
何秋水这下来兴趣了,好奇的眼神再也掩饰不住,一下又一下的打量着他虽然疲惫但难掩英俊风度的脸孔,“严医生啊……”
严星河抬起眼来,有些疑惑的看她,眼角还有淡淡的笑意,“嗯?怎么了?”
“我问一下哦,您别生气。”何秋水眨眨眼道,满脸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严星河迟疑一瞬,然后点点头,嗯了声。
“您为什么也没有对象呀?”何秋水握着猫爪子歪歪头,很想不通的皱皱眉,“男医生在婚恋市场上不是很受欢迎才对么?”
她以前还当学生的时候,有同学就很爱看主角是医生的小说,尤其是男主角是医生的那种,立誓以后一定要嫁个医生来着,也不晓得现在梦想成真了没有。
严星河还是第一次被个女孩子问到这个问题,愣了愣,“呃……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大概……是没想起来要谈罢。”
这是什么理由,听起来就很假的亚子,何秋水当即就撇起嘴来,一脸的我要信你我就是憨批的样子。
严星河见她不信自己,不知怎么的就很想要解释清楚,“是真的,我念书的时候很忙的,要背书要做实验,到了医院就更忙了,而且……”
他顿了顿,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大概是我要求太高了,总希望那个人能和我真正心意相通,又不懂得讨好人,所以就一直都只能是单身狗咯。”
何秋水闻言就有些怜悯的看看他,“那我以后给你介绍一个呀,你喜不喜欢跳舞的女孩子?”
严星河眼皮重重一跳,心里面忽然闪出看过的视频,穿着舞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仿佛所有光芒都集于一身的女孩子。
他的呼吸紧跟着就停滞了,莫名的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个好朋友,是从小一起练舞的同学,也是歌舞团的同事,生得很漂亮的,性格嘛……”何秋水想了想,“蛮爽快的,不扭捏,又很讲义气,我要是个男的,一定娶她!”
“等她从美国进修完回来,介绍你们认识啊,大概还有……”她低着头数了数手指,“还有半年罢,年底就回来了。”
严星河的心咚的落回了原处,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太好笑了,怕不是被绿豆汤甜昏了头。
“既然那么好,说不定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啦。”他摇头失笑,委婉的拒绝道。
何秋水挠挠头,“是哦,玥玥一直都很多人追的,不像我。”
这下轮到严星河觉得奇怪了,“怎么会没有男孩子追你,他们都眼瞎了?”
何秋水顿时就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还说自己不会讨好人,您这不是很会么?”
顿了顿,她又耸耸肩,“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感觉到嘛,而且歌舞团里有些男生一脚踩好多条船的,我不喜欢。”
别人只看到舞团有多风光,却不知道他们有多辛苦,还有灯光底下的各种龌龊。
别说同时和几个人暧昧了,就是和团长又或者哪个领导有私情的,她知道的就不止一个巴掌了。
舞团里人才济济,她何秋水要不是背靠着张从真,想要当领舞还得等上不知多少年呢,她也知道自己碍了很多人的眼,不然怎么会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最多微信上问候一下罢了。
以前表现得多亲热,不过都是面子情而已。
所以从歌舞团辞职了,不再跳舞的确是遗憾,但要说多舍不得舞团,又真没有那回事。
严星河见她的神色竟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讥诮,猜到她或许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于是笑笑,玩笑道:“你还小,这事用不着这么着急。”
何秋水一听这话就又笑着捂了捂脸,“我都满二十六岁啦,不是小孩子了。”
“是么,看不出来嘛,这个发型很适合你。”严星河故作惊讶,其实他知道何秋水的年岁,到底是管过她几个月的主治医生。
何秋水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摆了摆手,“您快别夸我了,再夸我就要看看地上有没有洞可以钻咯。”
严星河一时失笑,看着她眼睛就弯了上去。
这时正好有人来喝糖水,是个趿拉着人字拖的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一来就叫何秋水:“阿水,给我打包六份红豆沙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