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秧秧缁祁皇朝最至少无上的君王,这个恒帝赫连珏,已经被那张龙椅和这如画江山催磨的一丝感情用事都没有,他无情,他无义,除了平静就只有平静,除了理智还是理智丫。
他步步有分寸,更也每一步都有着目的,这已经不再是他或者曦月所认识的那个当年的呈憬,为帝七年,掌管着整个天下,俯瞰世间苍生,虽于后宫雨露尽沾,膝下儿女年纪还小,却也已有四五个,他明明拥有天下,却独独落得个孤家寡人。
没了感情。
便没有恨,亦不会有什么爱。
麻木不仁的帝王,即便是对哪一女人的疼宠,也不过是一招司空见惯的权衡之计。
想必赫连珏对于西岳国,是已经势在必得了媲。
而当西岳国的版图纳入缁祁皇朝的同时,便也就是那位颜妃娘娘的覆灭之日。
皇家,终究如此啊。
原来,曦月痴痴的等了五年,好不容易等这个男人跨过那条南北分界的永望江,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男人再出现在她眼前。
可结果,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暖阁——
“快快,热水!”
阁间的寝房已乱成一片,三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给颜红叶用温水擦了身子也擦去了嘴边所有血迹,直到又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小心的扶她躺下后,才收拾好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从曦月阁被雷御强硬的拽过来的大夫已经在外边等了一小会儿,见她们走了出来,才连忙和雷御一起快步走进内阁。
“陛下。”刚一步入,只见赫连珏不知何时已然坐在床边,颜妃仍毫无所觉,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去,却瞬间显的那整张脸苍白的惊人,整个人软软靠在赫连珏怀里,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瓷娃娃,她身上的被子盖的很严实,赫连珏正一边在她背后以掌心传热力要替她缓过来,一边另一只手臂紧搂住她的身子,又将被子盖严。
直到雷御低唤了他一声,才罢手,抬眸冷瞥了一眼迟迟才到的大夫。
“可有把握救得回?”
大夫一直低着头,听到皇上对自己开口,便连忙跪了下去:“草、草民尽力。”
刚刚就已经在来时听雷御说过颜妃的情况,连气都绝了这么久,就算是隐约中还能察觉中似活非活的脉向,那也根本就是已经死了,恐怕是连一口气都不足,只剩半口气了。这要他怎么去救治?
“尽力?”赫连珏淡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大夫,倏尔却竟笑了:“雷御,将人带出去。”
大夫当然懂皇上这话的意思,脸色刷地惨白:“不!不!草民一定全力救治娘娘!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那还不快去,不想死就少废话!”一旁的雷御顿时皱眉,冷斥。
“好,好!这就去救治,这就去……”大夫忙小心的站起身,不敢再看向皇上,颤着手走到床边,恭敬的对着赫连珏又弯了弯腰,才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隔着这一层帕子,替颜妃把脉。
探了好半天,大夫的脸色越来越白,不由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