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在他腿上的。
好像是站得太久, 腿有些站不住,她说不要了, 然后他就带着她坐在了床上。
……
直到门外有动静响起。
雪竹浑身一抖, 头往后仰躲开。
是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孟屿宁刚和她分开, 声音低哑:“叔叔好像还没睡。”
雪竹的神经一阵紧缩, 身体不自主打颤,吓得连因为刚刚长时间的接吻而变得迷离的杏眸都瞬间恢复了清亮。
看她紧张成这样,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孟屿宁哭笑不得:“小竹, 难道我们是在偷情吗?”
雪竹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爸爸回房了没有, 雪竹从他腿上下来, 贴着门偷听房外的动静。
裴连弈好像在打电话。
很模糊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非要在客厅里打电话啊?
雪竹有些困扰地皱起眉, 现在她想溜回自己的房间都没机会。
孟屿宁凑过来问她:“叔叔回房了吗?”
雪竹摇头:“没有, 他好像在打电话。”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房门旁等了足足十几分钟,裴连弈还在打电话。
“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啊,这么久, ”雪竹忍不住抱怨, “我怎么回去啊。”
孟屿宁轻笑:“要不你就在这里睡吧?”
雪竹撇嘴:“我睡这里你睡哪儿啊?”
他眨眼,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我当然也睡这里。”
“……”
雪竹神情复杂地看着男人,对他的童年滤镜正一点点破碎。
以前的时候多绅士,她还是个屁大的小孩时,他就已经开始对她有了男女之别。
怎么现在他变成这样了。
孟屿宁当然不知道雪竹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觉得她现在这副想骂人但又骂不出口的样子很可爱。
好半天,他听到她悄声抱怨了一句:“你变了。”
孟屿宁挑眉:“变什么?”
“如果是以前,你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一定会叫我回自己房间睡觉。”
孟屿宁微怔,反应过来后叹了口气。
“以前你是妹妹,我要是对你说这种话,那像什么样子?”他揉揉她的头,又说,“现在你是女朋友,我逗逗女朋友,应该不算很禽兽吧?”
雪竹抓住重点:“你承认你在逗我了?”
孟屿宁失笑:“当然。”
她松了口气,给他立了规矩:“那你以后不能说这种话了,说得好像跟那些刚和女朋友在一起就想把女朋友拐上床的男人一样。”
孟屿宁好半晌都没答应。
“小竹,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
雪竹想也不想就说:“哥哥的形象。”
“现在不是了,请把你的观念纠正过来,”他俯身看她,指腹轻轻摩挲她软嫩的脸颊,“我就是个刚开始谈恋爱的男人,别的男人心里想的,我心里也会想。”
雪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什么意思?”
孟屿宁笑笑:“意思就是我和那些刚和女朋友在一起就想把女朋友拐上床的男人一样。”
雪竹连连后退几步,背抵上门框退无可退:“那你也?”
“我也想。”孟屿宁嗓音低柔,向她坦白。
他觉得,与其让她一直对自己抱有那光风霁月的印象,还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
刚刚接吻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老从嘴里吐出点细细碎碎的嘤咛,让他有些头疼,抱着她的手不可控制地想往别的地方游移,手指蜷缩,特别想掐进她的肉里,可是这姑娘喜欢斯文温柔的亲吻,一旦他吮吻厮磨的力气稍大了些,她就立刻蹙眉想要往后躲。
非得他拽着掐着才不躲,可他稍微用点力,她又觉得“宁宁哥哥”变了。
裴连弈终于打完电话了。
孟屿宁语气温柔:“回去睡吧,晚安。”
***
因为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在周末的休假结束后,孟屿宁还得坐飞机赶回童州上班。
裴连弈让雪竹送孟屿宁去机场。
在去机场前,雪竹带孟屿宁去了附近的临海公园散步,算是临行前的小约会。
不少人正拿着小桶蹲在礁石上往岩壁里掏海产,她也突然来了兴趣,撇下因为穿着长裤而不方便靠近海面的孟屿宁,扬着裙摆就往那边去了。
几分钟后,她手里拎着只小螃蟹向他炫耀:“厉不厉害?”
孟屿宁很给面子地恭维,语气幽默:“厉害,抓蟹大师。”
新鲜感作祟,她玩了一会儿后又给小螃蟹放下了。
海浪声清脆,对面一整座的跨海大桥挡住了海天相交的地平线,公园对面就是国际机场,航线繁忙,几乎是几十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又穿过碧蓝的天空升腾或下降。
两个人坐在石凳上就这样看着飞机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