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察觉到了钟景洲的语气变成了极度的认真,夏沫就绷不住的笑出声来。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来,白主任一直在强调,不准咱俩在医院里秀恩爱。平时更是要克制,尽力去做到公私分明,不能让恋爱关系打扰到了工作。他当时可是认认真真的在跟我讲这事儿,我也是言之凿凿的答应了。你不能害我失去信用。”
“不说清楚,我下午怎么工作?你都生气了。”钟景洲不同意她的说辞。
“我哪有生气,你一定是听错了。”夏沫绝对是不肯承认这事。
她耳边隐约好像听到了钟景洲的脚步声变得急促,连忙说出了实情,“好了啦,我也报名参加了志愿者团队,现在也要在过年期间坚守阵地,服从医院的假期安排,所以,我当然不可能回去过年了。”
“什么时候的事?”钟景洲的声音,一下子就改变了。
“昨天下午——在‘无意’之间得知了你的安排之后,我便决定,要向你学习。”
新年,新的开始。
她想要陪他一起度过。
这份心情,异常的明确。
夏沫几乎没有经历过纠结,便做出了这样子的决定。
至于先报名后告知,纯粹是担心钟景洲会不同意。
索性来个先斩后奏,把事情给定下来再说。
“你啊,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过年了,辞旧迎新,这是个非常有意义的节日,是团团圆圆的节日,我怎么可以把你留下来,不让你回家里去。”他,于心不忍。
“明明是我觉悟较高,积极进步,什么时候又变成是你强留我下来过年了?钟医生,这种小功劳,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了,好不好的呀?”
“那么多年货怎么办?”钟景洲没有纠结过多,而是迅速的想到了另一个更客观实际的问题,“小夏天,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年货里,除了给你爸妈,你家亲戚的年礼,另外还有不少是给邻居和村子里小朋友带的礼品,后备箱、后座全部塞满,如果不及时送回去,单是你跟我,根本消耗不掉这么多的吃的、用的。尤其是那些生鲜食品,家里的冰箱不够大,根本没办法保存,放在那里的话,几天就坏掉了,简直是极大的浪费。”
夏沫咕哝了一声:“你买的也太多了,现在还能退吗?”
“货量较大,店主事先做过提醒,根本是没办法退掉。”
“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夏沫也没辙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开着车,把年货全都送回去。乖,你还是回去吧,过完年早点回来就好了,到时候回来替换那些过年来不及回家的同事,让她们再好好休息几天,也就是了。只要你同意,我去跟白一峰交涉……”
“年货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放心吧,有别的办法能运送回去的。”夏沫当场否定了他的提议,“至于不回家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也不需要去更改,就这样吧。”
当天,两个人没机会碰面。
隔天早晨,夏沫下了晚班,回到家时,发现钟景洲还没走,似乎正在等她。
她撑着睡眼惺忪,冲着他笑了笑:“你再不出门,铁定要迟到了。”
“我要是不跟你说清楚,这一整天都没法安心。”
他拦住了她,不让她回去卧室。
“你什么时候能乖乖的听话一点?别总是让人那么担心。”
夏沫鼓着脸颊,嘿嘿的一笑:“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乖孩子,我妈总是说我实在是主意太强,只要认定了的事,哪怕是撞到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然后呢?”钟景洲挑起了浓眉,等她继续挑衅。
夏沫忽的话锋一转:“这可是我夏沫脱单之后,第一次有男朋友在身边过春节呢,极具有纪念意义,谁都别想说服我放弃。”
她讲这话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灿烂的笑容却好像会晃花了人的眼睛。
钟景洲的心头忽的有阵阵暖流,想要说什么,可千头万绪,话到嘴里嘴边,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似的。
“该上班喽,钟医生。”夏沫调皮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极其自然的,钟景洲抓住了她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一吻。
夏沫愣住了。
下一秒,他揽过了她。
薄唇覆了上来……
……
怦怦……怦怦……
一直到钟景洲离开后很久,夏沫才好像是找到了自己飘飞散去的灵魂,逼迫着它回归原位。
她摸了摸麻酥酥的嘴唇,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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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联系上了村里的一位表哥,他在杭市内跑车拉货,最近正准备回春天里村,辛苦了一整年,春节的假期还是相当的令人期待。再加上市里边闹病毒,人心惶惶,气氛紧张,所以表格决定早一点回家,消消停停的准备过节。
表哥早早没了父亲,家里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平时在村里,夏沫的父母总会时不时的去看一看,如果有个头疼脑热,也好及时陪着看医生,送饭送菜更是经常的。
邻里之间走动的比较频繁,关系自然很不错。
夏沫张口说起年货的事,对方自然满口答应。
约好了时间过来,把车上的东西,连同收到的海鲜礼盒、水果和蔬菜等等,全撞上了车。
平时拉货用的面包车,内部空间是很大的,没想到竟也堆的满满当当。
表哥笑着直摇头:“这么丰厚的年礼,咱村哪家都比不了,小夏天,你是真的很孝顺。”
夏沫脸颊发烧,没好意思说这些其实是钟景洲准备的求婚礼。
他总是担心自己会被拒绝,干脆就直接用上了礼多人不怪的那一套小心机,但凡是能想起来的人,他全给准备了小礼物,这便是战术了。
人多,东西也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