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他那边同样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再多,也不过是猜测罢了,除了让你更加焦虑、担心,也没有别的更大的意义。”
夏沫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晃了晃。
她一把抓住了白一峰的胳膊:“他没事吧?”
“没事。”
夏沫不信,她直觉在白一峰的神情之中,有某种异样的东西在闪烁……
“白主任,请你告诉我实情。”
白一峰依然摇头:“真的没事,应该也是在被隔离吧。能有什么事呢?一切都得等到一个准确的结果出来,才有处理对策。在此之前,我们的心态要稳一点,不要自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有穿着防护服的同事过来,提醒白一峰与夏沫不要凑近了说话。
房间有限,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单独隔离,但对于彼此之间的距离是有要求的,更不允许聚成一堆说话。
白一峰点了点头,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夏沫被安排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椅子可以坐下,也有充电线可以给手机充电,除了不能摘下口罩之外,其他事也没过多限制。
她开始给钟景洲打电话。
一次、二次、三次……
对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发过去的信息也如石沉大海,没了动静。
夏沫深呼吸了一口气,觉的无比的憋闷。
在那之后的时间里,她开始配合着同事们,抽血化验,做一系列的检查,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才在隔天清晨,被宣布暂时解除了隔离。
紧绷的神经,来不及松懈。
白一峰已将大家聚集在了一起。
“接下来,大家先回家里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清早,统一到岗,会有新的安排。”
接着,他又宣布了另一组名单,这些是要在家里自我隔离的,从明天起就不用上班了。
名单上共有三个人,两个是孕妇,另一个是夏沫。
不让孕妇在非常时期参与进来,是对大人和胎儿的一种变相保护,这一点大家能理解。
但夏沫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要把她也顺带着排除在外。
检查结果出来了,她没有被感染,符合上岗工作的必要条件。
于是,她直接去堵住了白一峰的去路,满脸的不服气:“我没事,我不需要回家隔离,我可以正常上班。”
白一峰把人拉进了办公室,顺便把门给关紧了。
他叹了口气:“夏沫,你的身体才恢复没多久,那么大的手术,术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彻底的把身体的亏损给补回来。本来你就不太适合高强度的工作状态,而现在又发生了这样子的突发状况,我认为你不应该逞强,而应以个人身体为重。”
“白主任,我上班以后,一直是跟从前一样的工作节奏,并没有因为手术过,就耽误本职的工作吧?那种工作强度,可真的不算低了,您现在才来谈我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状态,我无法应付突发状况?这话是不是太不贴近现实了?”
白一峰仍是摇头,态度仍是十分强硬,并没有要改变的决定的意思。
“这次跟以往都不太一样,我也是为了你好,才会这样子安排。你还是听话吧,回去休息几天再说。”
夏沫气的不行,她跟在白一峰的身后,仍不死心继续争取:“您的这种回复,我是无法接受的。白主任,你也替我想一想,关键的时刻,我临阵脱逃,不来上班,其他同事会怎么想?以后我在科室内还呆的下去吗?我的身体我清楚,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轻伤还不下火线呢,更别提我这种没伤的了。白主任,你相信我……”
“回去,休息,别废话。”白一峰火了。
夏沫被他突然而来的不耐烦给吓了一跳,怔了一怔的功夫,他就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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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清晨都没有什么两样。
夏沫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向后流逝的风景,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从昨天到现在,在医院内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于她而言,都充满了无法形容的魔幻感。
钟景洲依然没有回复她信息。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遇到很麻烦的状况,或者是真的特别的忙,他是不会这样子放她在那里不管的。
几个月以来,相处而出的默契所产生的信任感,还是有了的。
她不担心别的,只是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些穿着防护服的同事们,若不是很严重的传染类疾病在蔓延,绝不至于要那样子全副武装。
白一峰等人显然是知道具体情况的,只是他们闭口不言,甚至还将怀孕、体弱的同事先一步安顿妥当。
这显然就很像是有了背水一战的觉悟。
那么,钟景洲那边,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他不回话,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也是受困于其中,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