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你的自尊心还真强,气质真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救护车驾驶员,但你的胡子很像。 ”虽然精神高度紧张,但向队长还是忙里偷闲,出来调侃。
钟景洲不紧不慢的回:“你对整个救护车驾驶员的行业有着不正确的认知。准确来说,我气质不像,胡子也不像,除了我之外,你见过哪个医疗行业从业者留胡子的?”
“你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太对啊?”向队长失笑出声。
她一放松,脚底下跟着打起了滑。
整个人向下坠滑下去。
钟景洲与旁边的那一位,两个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拉住了向队长的肩膀。
“队长,您小心。”
“女士,别激动。”
向队长深呼一口气:“真陡。”
下边的大货车,经过了翻滚,此刻正静静倒子啊下边,透着一股冷寂不祥的气息。
向队长的情绪,瞬间沉静下来。
“咱们动作得快一点了,或许,下边的人还有希望。”
脚底下放纵了许多,不再控制,直接向下跑去。
身后拉扯绳子的队员们奋力的拽紧,努力的维持平衡,配合着让他们能更平稳的朝着底部奔走。
很快,来到了货车旁边。
救援队员两人一组,配合着检查车辆。
他们的手上,有一种能够反光的标识,贴在车子的上方。
若是车内有人需要帮助,标识上的光是金色的,只需要一点点的光源,离老远都能看得很清楚。
而若是车内的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则标识上反射的光会变成红色。这样子,搜救人员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再去重复检查,而后续来运输尸体的工作人员则能准确的定位位置。
十几分钟过去。
没有什么声音。
大家在沉默之中,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突然间,在最前方的位置,向队长扯着脖子大声的喊:“大胡子,过来这里,救人啦。”
钟景洲健步如飞,快速的飞奔了过去,有几次,他几乎摔倒,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能稳住了身体。
“打求救电话的人就在里边,男性,40岁左右,右腿卡在了车子里,还活着。”
向队长叫了两个队员过来,拿出了小型切割机,比划着方位,准备救人。
钟景洲拎着小型氧气瓶,灵敏的爬到了车子的最上方去,隔着一小段距离,观察着病人的情况。
“兄弟,能听到我讲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铁军。”男人费力的抬起头,很快又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说,“我好冷。”
“被困在这儿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了吧,或者更久,车子翻下来后,我晕了过去……不能完全确定时间。”
钟景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拆了包装,送到男人嘴边去,“先吃一块,甜食,有助于缓解今早焦虑的情绪。”
陈铁军本来想说,他现在一句不是焦虑了,他只想赶紧从这个该死的地方离开。
可当那块甜的有点腻人的巧克力一入了口,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吞咽起来。
好好吃,真的好好吃。
不由自主的咀嚼、吞咽。
冰冷的没有一丁点感觉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燃起了几分热度。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还能感觉到哪种香甜的感觉。
“救援人员在下边准备工具,我现在先给你卡住的腿做一下检查。如果有点疼,其实反而是好事,因为那代表着神经没问题。”钟景洲一翻身,就从破损的大洞,钻进了已经被挤压变形了的驾驶室。
身后,向队长大喊了一声,似乎是阻止。
可惜钟景洲早已到了车子的内部,等救援队的人靠近了过来,他早已经在里边,割开了陈铁军的裤子,小心的注视着肿起来老高的伤口。
“疼吗?”他戳了一下。
陈铁军毫无防备,忽的惨叫了起来。
“还行。”钟景洲点了点头,将麻药小心的注射在那一处狰狞的伤口周围,他在为等会救援队施救做准备,尽可能的减少伤者的痛苦。
陈铁军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钟景洲在做什么。但他清楚的感觉到,被压着的那条腿的疼痛感正在消失。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不止是不疼,连带着那条腿都感觉不到了。
“怎么回事?我的腿是不是被压坏了?它不疼,它一点都不疼。”四十多岁的汉子,着急的时候,眼泪直喷而出,哭的就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钟景洲收拾好了小医疗箱,从底部爬出来,顺手递给了陈铁军一瓶水:“我在里边加了盐,你喝一点,补充一下水分,然后他们应该就要准备着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