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钟景洲夹了一块三文鱼刺身,放入口中,慢慢品尝,吃的是心满意足。
“不是你说的吗?谈恋爱会引起身体自然发生的一连串反应,所以,为了我的身体健康,你不想跟我谈了。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分手吗?”夏沫忽然彻底没了食欲,再好吃的料理摆在面前,也已经变成了味如嚼蜡的感觉。
她明明还饿着,但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心口沉甸甸,仿佛有重物给死命的压住。
这一餐饭,吃的真是心情忐忑,她明显有消化不良的感觉。
夏沫的眼神紧盯着钟景洲,其实还是非常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反驳,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解释和书名。
偏偏钟景洲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正在积累斗争之中,连看都不看她,只是慢慢的在吃眼前的那份食物。
夏沫的鼻子一酸,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我也知道,我现在病的这么严重,其实是没有资格谈恋爱的,我会拖累你……”
钟景洲这才绷不下去的笑了。
他忙不迭的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谁说要分手了,不就是想逗逗你嘛,怎么还哭起来了。”
“你不想跟我谈恋爱也很正常的呀,谁不想找个健健康康的女朋友呢,我突然发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没准彻底的好不了了。”
“别怕,不是有我呢嘛,怎么会治不好。”顿了顿,他又感叹了一句,“连你都治不好,我真的可以在急救中心做一辈子驾驶员了。”
于是,被震撼到的人,变成了夏沫。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到的。
钟景洲的意思,难道是他还在等待着某一天,他能够回到心外科来,做回原本那个他吗?
不过,尽管她的目光充满了异样,他依然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夏沫眼底的期待越来越浓。
她仿佛瞬间忘记了之前困扰的种种,而专心一意的转为去关心钟景洲所面对的事。
“你会治好我的,是吗?”她说完,盯着他的手指。
没抖。
真的没抖。
他捏着木筷子,照常在吃东西。
仿佛是在想些什么,一直有点走神。
与她之间的聊天对话,纯粹是依托于习惯在一问一答。
“现在的医学技术非常的发达,我有自信,能够治好你。”
钟景洲在脑子里,又一次将夏沫的相关症状,以及各项检查结果过了一遍。
其实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心里边怎么会没有眉目呢。
只不过,现有的医学仪器无法精准的做一个确定,而往往需要在手术过程中所进行的确诊,这就比较冒险了。
但往往越是到这种时候,就也得沉着冷静,坚持自我。
对了,肖谦不是要求他在三亚的医学论坛上,讲一点什么吗?
或许他直接将夏沫的病情整理成会议发言的报告,便是最好的想法了。
钟景洲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键点,迅速的放松了,并且回过神来。
一抬眸,就发现夏沫正眼巴巴的看这样他,眼神古怪。
“看我做什么?你不是说很想好好的大餐一顿吗?买的全是你点名要的食物,而且小抠门你可以方形,这一餐是是我请,没有刷你的卡,你好好吃饭就好了。”
所以,话题怎么又绕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了?
夏沫此刻已经完全不纠结一餐饭花了多少钱这种事了。
“哥,你刚才说的,你一定能治好我,这是真的吧?”
得,当她在他注意力集中时,将关键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就见钟景洲的手指,极夸张的开始缠着。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开关,永远摆在了那里。
有口令或者密码一出现,会瞬时发出指令,于是在那个开关的作用之下,不想抖也要抖,完全不受控制。
有人说,心理问题,其实是驱动着身体的软件出了差错,同样是不可忽视的。
她竟有些心疼,受困于此的钟景洲,一定是非常烦躁目前的状态,在遍寻方式之后,仍然无法治疗好自己。他应是无比的喜爱自己原本的职业,并甘愿为此而努力奋斗,哪怕忙忙碌碌,极力压缩自己所拥有的个人空间,却仍是甘之如饴。
那时候,做出离开医院的决定的他,必然是十分辛苦的吧。
“我已经一再拜托过肖谦了,他这个人,医术是十分高超的,你放心,他绝对值得信任。 ”
见他一边说,一边打算离开,夏沫情急之下,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在抖,但没有关系,她用力的攥紧,不让他在心慌意乱下去。
“你信任肖医生,但我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哥,你来救我,好吗?”
她在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另一件事,或许这是个将钟景洲的心理问题彻底铲除的好机会。俗话说,在哪里跌倒,那就在哪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