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景洲还想解释,袁晓爱快步冲过来,站在了宋夫人与钟景洲之间,用自己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行了行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先说说怎么处理吧!”
袁晓爱不客气的白了钟景洲一眼:“你不就是个开车的吗?你有什么权利去处理患者家属的投诉?去去去,把你们领导喊来,我要跟院方的领导面谈。”
钟景洲挑了下浓眉:“你确定?这是把极简单的事复杂化,最后的处理结果未必能够如你所愿。”
“我看你是不敢去找吧?”
“如你所愿。”
廖队长那边指挥着交通,顺利的让所有滞留的车辆离开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路上恰好遇到了医院办公室的老蔡,他是院方专门处理医患关系,和患者投诉的专员,早晨才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电话,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听说闹的很大,人呢?”老蔡抹了一把脑门,全都是急出来的热汗。
“被大钟带到里边去了。”廖队长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老蔡却回头,看着救护车队的正门口,那里还有不少人,分散站开,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他们都是一起来的吧?还在还站在那儿,没关系的吗?”
“带头的那个在跟大钟聊着呢,聊好了应该就没事了,聊不好,虽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有钱人,脑回路全都有点不正常,总觉得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老蔡轻推了廖队长一下:“家属都在里边呢,少说点有的没的,不要刺激他们,还是要用平和的方式来解决。”
“希望是如此吧。”廖队长是亲眼见识过了整件事情,没有太多乐观的想法。他是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最主要的是对方也不愿意讲道理,情绪一上来,便肆无忌惮的在发泄心底里的那一股怨恨,谁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两人推门走进来,恰好撞见的是袁晓爱朝着钟景洲咄咄逼人的质问的画面,袁晓爱纤细瘦弱,冲着比她高一头的钟景洲推推搡搡。对于这种挑衅,钟景洲并未还手,但讲出来的话也十分的有力道,据理力争。
“你今天不把你们领导喊来,你就是个孙子。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今天非把你的工作弄没了不可!”
袁晓爱双眼通红,因为极度愤怒,表情略显狰狞。让本来还是姣好的面容,都已显得扭曲了起来。
“蔡处,廖队,你们来了。”
钟景洲到此刻仍是不生气。多年工作,遇到闹事的患者不算少,形形色色的人见的更是多不胜数。时间久了,对于处理这种事,是有一定的经验的。
“院方这边的态度是非常明白的,患者来医院内就医,家属有诉求,这再是正常不过,大家只需要心平气和的说一说,只要诉求合理,在院方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够解决,咱们一定会努力的去办到,完全无需大动干戈的嘛。大钟,你先去忙吧,我们来跟家属聊一聊。”老蔡一到,便笑呵呵的张口,想要先把钟景洲从乱局里摘出去。
钟景洲原地未动,他有预感,自己走不了。
不出所料,宋夫人急了:“他不能走!他怎么可以走!他就是事情的根源!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说到最后,实在太急,竟然咬到了舌头。
宋夫人捂住嘴,眼睛里全都是泪花,气愤的不得了。
袁晓爱此刻颇有些战线统一、同仇敌忾的意思,叉着腰,也指着钟景洲的鼻子大叫:“你们医院实在是不负责任,把患者的命不当一回事。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打电话给110请求医疗援助,不就是为了你们能派出最专业的医生,在最危急的时候来挽救患者的生命吗?你们倒好,竟然纵容一个司机,去胡作非为,直接导致患者没有及时得到救援帮助,现在还在icu内出不来!说吧,你们医院是打算怎么摆平这件事?先把诚意撂一撂,咱们才能考虑考虑是要跟你们医院直接交涉,还是以公司的名义召开发布会,向全社会求助。 ”
袁晓爱的性格不像是宋夫人那样多年富养在家中而天然形成的单纯简单,她更年轻,有野心,且富有攻击性。
眼前的局面于她而言十分的不利, 陪着几乎可以给她做爷爷的男人那么久,眼看着大笔的财物即将到手,谁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子的意外。她现在不顾着宋夫人的冷嘲热讽和宋家儿女的粗鲁谩骂,坚持还留在医院这里,为的就是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到手。
老蔡笑眯眯的问:“请问你是患者宋应时的女儿吗?”
袁晓爱的表情顿时尴尬僵硬,再是胡搅蛮缠,有些尴尬的身份仍是摆在那里。
自己不要脸,完全可以。
不过在人越多的场合,当众挑明她是第三者的事实,仍是觉得脸皮上火烧火燎,辣的难受。
“蔡处,我是患者宋应时的妻子。”宋夫人及时的站出来。
“那这位是……你女儿?看着不太像啊。”老蔡的日常工作就是调整处理纠纷,最擅长的是与人相处,人和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全逃不过他的眼。
他现在,完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状态,态度相当好,可讲出的话,同样是字字有分量。
“你!胡乱猜测什么呢?能不能直接谈正事!你关心我是谁做什么?”袁晓爱急躁了。
老蔡微笑着回:“按照规定,我们只接待直系亲属。”
“袁晓爱,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这里你能待就待,不能待赶紧滚出去,宋应时有老婆有孩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再怎么都没有你插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