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只有一个门,可以供使用者进进出出。
但男厕所后方还有一扇窗,跳出去后,连接的是正后方的杂物房。
钟景洲当然不可能会人间蒸发,那么他之所以不见踪影,肯定就是从这个位置离开的。
“这人,怎么这样子啊!”夏沫有些气急败坏了。
一个极度冲动的念头,在回急诊室的路上,酝酿升腾,再也难以抑制。
她没有去急诊室找白一峰汇合,而是转过身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既然钟景洲一直不认为自己有错,对于自己的错误行为不予反省,甚至很回避再去提起,她出于一位医生的操守,真心是觉得,这件事属于一码归一码,绝对不能轻易的过去。
那一刻,某种莫名正义的力量直窜至头顶,占据了思维的主导。
她来到分管张副院长的办公室前,扬起手来,义无反顾的敲了敲门。
————
在医院的另一边,钟景洲才从厕所杂物间里走出,他一直向前行,拐了个弯,进入了休息室。
这是专为救护车司机和医疗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员所准备的一处休息宿舍,平时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过来午睡。万一有紧急情况,墙上挂着的提醒器就会直接响起来,不会耽误事。
小长假期间,医院里的每一辆救护车都已忙的飞起,休息室内反而没什么人在。
他选了一张床,随意倚靠着躺了会。
就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念头还未实现,忽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看来电显示,那是个陌生的号码。
钟景洲顺手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连串嚣张至极的笑声,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甭提有多开心了。
钟景洲一听,便知道对方是谁了。
他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号码是不熟悉的,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准时怕用自己的手机号打过来,他会不愿意接,干脆玩个心眼,曲线救国,借一个陌生的电话号,专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是真无聊。”钟景洲嘟囔一句,跟着就打算挂了电话。
对方跟钟景洲是相当的熟悉,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忙不迭的说:“别别别,千万别挂电话,我也是抽空出来跟你沟通几句,五分钟后,我就要上手术台了。钟景洲,这临时加进来的手术可是你安排过来的,要不是听白一峰说,是你下的命令,要我李平峰来跟白一峰配合做手术,你以为我这种大忙人,真的会随随便便的把时间任意抽出来的吗?”
言下之意,便是索要这个人情。
钟景洲端着热水杯,轻轻的吹了吹。
“你有你的选择权利,爱去不去,只要你的心过得去,你大可以当做视而不见。。”什么时候起,这么听他的吩咐行事了?钟景洲才不吃那一套。
“啧啧,钟景洲,这是谁惹到你了?火气怎么那么大?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聊几句?你难道不清楚,一个即将上手术台的外科主任大夫的时间有多宝贵吗?”李平峰跟钟景洲太熟了,根本不会被他的恶劣态度给吓到。
反而越是发觉钟景洲心情恶劣,他便越是兴味盎然。